塔内青烟袅袅,淡淡的清香随着青烟在塔中的每一个角落,弥漫开来,把塔中内景变得朦胧模糊。
鬼母也是迫不得已;酆都军来势汹汹,兵力远朝九幽国军。虽说九幽军在萧石竹的*下,很是能征善战,且擅长以少胜多,可是这么多的酆都军,声势浩大地齐聚黄泉海上,直扑东夷洲而去,九幽国的压力还是不小。
更何况九幽国在东夷洲中的两个郡都是新建的,正处于百业待兴的初定阶段,四周还有其他虎视眈眈的鬼国,比如奢比尸的比尸国和夏州国的流亡朝廷等。还有那个与北阴朝同流合污,对酆都大帝异常忠诚的黑齿国。
萧石竹此时此刻就是四面楚歌,转头看向左面也是敌人,转头看向右面还是敌人,堪比他当年率军打上黑龙岛时的处境。
只可惜这次的敌人再也不是鬼国冥王的地方军,而是主宰着冥界十洲北阴朝的中央军。
所以鬼母也是没法,只能来求神了。不只是为了寻找一点精神寄托,更是希望期望实现。
香头上发出啪嗒一声,香灰断裂落下,香头上由暗变得明亮。低眉闭目的鬼母双手合掌与胸前,十指交错扣在一起,默然祈祷了片刻后缓缓起身,走到大门后抬手拉了拉门头上垂下的绳子,门外风铃随之摇动发响,禁军应声开了门。
鬼母缓步走出塔内,再次迈着莲步朝着不远处的绝香苑主楼走去。
乌黑的天空中飘起了毛毛细雨,鬼母下意识的运气自己的魂气,在头顶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把所有从天而降的细语挡在了她头顶上方一尺之处。
小径两边的瞑竹竹节出,随着雨水的拍打散出了道道淡紫色的薄雾,在瞑竹四周弥漫开来,瞬间就将那条通外塔前的小径,笼罩其下,化为一片紫色。
“把夏宫里的大司马春云,还有左右小司马传到龙威亭里,我有事要与他们相商。”总觉得做的还不够多的鬼母,走到楼前站定后,对青岚说到:“还有在朝的,夏宫里的所有军事顾问。”。
她想要再做点什么,配合萧石竹在东夷洲即将原来的大战,以便此战中萧石竹安然无恙,九幽国军死伤少一些。
语毕,在青岚的点头应声时,鬼母转了个身,朝着龙威亭而去......
携带硝烟的阴风,拂过了凤麟洲的轩辕城中大街小巷,带着紧张的气氛,吹入了城北的黄帝宫中。
“父皇,女儿无能,居然让计蒙那家猛进,打到了都城下。”大殿上,女魃跪在背对着自己黄帝身后不远处,面带愧意地道:“不过请父皇放心,女儿明日就杀出城去,与计蒙玉石俱碎。”。
自从穷山城城破后,计蒙虽然被炸伤,但脑子没伤,他指挥着酆都军一路向北,凭借着火器杀得有熊国军丢盔卸甲。破城十数,酆都军终于杀到了轩辕城下,在城外摆开了阵势,围住此城的同时是不是地炮轰几下城头;胜利和有熊国的覆灭,都近在咫尺。
这次计蒙吸取了教训,他把炮阵布置在了远处,在女魃的施术范围之外。但酆都大帝新给他配发的火器,射程大有提升。鬼神之术纵横天下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这一切令女魃愧意和郁闷填胸,总觉得是自己没能拦住计蒙,导致了今日这一切的发生。她一直想要率军出城去,与计蒙痛痛快快地大战一场,以此来弥补自己的过失。但姬轩辕似乎没有出城迎敌的意思,一直未准。
姬轩辕负手而立大殿深处的阴影中,背对着女魃沉吟许久,才缓缓转过身来。
姬轩辕的神情异常的平静,并没有责备女魃的意思。他缓步走到女魃面前,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女魃,苦笑一声。
“不打了。”姬轩辕缓缓说到。
“啊?”微微偏头望着脸上挂着淡淡无奈的姬轩辕,瞪大了双眼,流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目光。
她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自己的父王谋反称帝许久,一直都是信念坚定,坚信他们有熊一族能一统冥界。这种坚定的信念,带给了女魃等有熊国将士们无限的勇气。
但是今日,当姬轩辕此话出口,女魃打量着自己的老父亲,却发现一夜之间自己的老父亲似乎衰老了许多。不但是两鬓突生了不少白发,就连额头上的皱纹似乎也因为多了几分憔悴,而看上去比往日更深了。
持续已久的战争,耗尽了她父皇的诸多心力和精神,让姬轩辕变成了一个体虚无力的迟暮老鬼。
“灵山国败了。”哀叹了一声的姬轩辕,迈着缓步走到大殿上挂着的地图前,打量着地图上的线条,悠悠感叹道:“我国在东南一带作战的大军,也被配备了诸多火器的无头鬼们,杀了个丢盔卸甲。”。并不愚蠢的姬轩辕知道,自己的军队在如何能征善战,但在北阴朝的火器面前,依旧没有胜算。
“大势已去,我们输了。”姬轩辕说到此,缓缓抽出了自己腰间的佩剑。
那是一柄三尺长剑,采首山之铜所铸,黄金色的剑身上,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剑柄一面书农耕畜养之术,一面书四海一统之策。
这是姬轩辕最喜欢的一把剑,也是他往日用来杀敌的利器。
当它出鞘时,寒光一闪,女魃忽地心头一凛。紧接着,姬轩辕举起了长剑,哈哈大笑着挥舞手中利箭,朝着那幅锦布地图愤然劈去。
绢布撕裂的细响声随之响起,那幅画着他一切还未来得及施展,可以达成宏图伟业的军事行动的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