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飞机落地,一路的礼宾服务,戴着白手套的司机接过行李。
程誉好像有些困,在车上打哈欠,薛宥卡托着下巴望着窗外流走的葡式建筑,又有些紧张,指尖收回来掐了一下手心:“你爸妈都在家吗?他们都是什么样的人?”
“我爸不在,他太忙了,不过他知道你,虽然不认识但是并没有不接受的意思。我妈…反正她已经开始跟闺蜜炫耀你了。”
早在两人几个月前去新西兰办私人婚礼,领证那几天,程誉就雇人散播了自己的八卦,雇的是林时茂的妹妹,散播八卦一把好手,不过两天时间,整个圈子全都知道了——
程誉真的是gay,还跟对象在国外领证了,对象小他两三岁,两人大学同学,程家人非常喜欢程誉的男朋友。
这条八卦惊起轩然大波,真的假的?
圈子小,有趣的八卦少,程誉是个gay的事,前几年就有扑朔迷离的传闻,但始终没有被官方证实过。
这次据说是真的,是在新西兰结的婚。
就连储沛心也是听见了八卦才知道,程誉竟然跑去跟那个自己还没见过的孩子在国外领了证!
她毫无对策,打电话问在新西兰哪里:“你怎么都不跟家里说一声?都不问问我的意见。”
程誉却说:“婚礼结束了,你要现在来吗?”
在他看来,婚礼是两个人的事。
他知道何小由似乎不怎么认可自己,也就打住了请一些亲朋好友来祝福的想法,没必要。
安安静静地在牧师的主持下宣誓,在教堂的钟声下交换戒指,在天蝎座流星雨划过天际的时候接吻,闪耀的此刻足够在心里铭记一辈子。
每当别人旁敲侧击地问起,储沛心只好各种吹嘘这个“男儿媳”的优秀。
其实薛宥卡的学历在他们家没什么好炫耀的,程家所有人都是常春藤毕业,也就程誉这个半路从伯克利辍学,为了搞乐队回国随便地参加考试,考上了t大的,在他们家算是比较难看的学历了。
要说程誉喜欢的这个小男生有多优秀,倒也不是,不过他们家并不需要一个拿诺奖的儿媳来锦上添花,这并不重要,品质和程誉的喜好,比这些外在的东西更重要。
据程誉天花乱坠的描述,以及她自己私底下的调查,即使在素未谋面的情况下,储沛心对薛宥卡也是存有好感的。
程誉对薛宥卡说:“我爷爷应该也在家,不过,你也不用害怕,他一直都知道你的,就是个臭脾气的老头。”
“臭脾气…?”薛宥卡心里莫名一颤,扭头问,“有多臭?是比你脾气还臭吗?”
程誉一下板起脸:“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程誉:“他脾气能有我大?”
“……哦。”
程誉:“他要是发脾气咱们就不跟他说话,也不用忍,我罩着你。”
“你怎么罩着我?全都是长辈。”
程誉理所应当:“我有心脏病啊。”
“所以大家都得让着你是不是?”薛宥卡无奈之余,心里头也松了下来,道,“你怎么跟我表弟一个样。”
如果程誉在家里受宠的程度,堪比糕糕在他们家的受宠程度,那似乎真没什么要担心的。
程誉听他讲过表弟,也见识过那个熊孩子,气急地上去拧他脸颊,力道很轻,却咬紧了后槽牙:“这是你老公被黑得最惨的一次,薛米米,你是我的头号黑粉是不是?”
前头司机偷偷地看,因为是第一次见到程誉这样,心底很惊讶。
最开始是储沛心说的,要让程誉带薛宥卡回来:“老这么宝贝似的藏着,说不定我哪天就搞突击,去你住的地方看看?以前藏着你说他工作忙,现在都偷偷去国外领了证,再不让我认识一下,是不是说不过去了小誉?”
程誉问过了他,薛宥卡刚好这几天有个短假,而且很想见识一下他那个窗外偶尔有海鸥掠过的房子,于是程誉就带他回来了。
带回家之前,程誉特意给爷爷还有爸爸打电话谈心:“你们不能吓他,他胆子小,如果吓到他了以后我们都不回家了。”
程望山早在多年前就过上了半退休的生活,近几年更是完全把家业交到了长子手上。
按照程家长子继承制的传统,一开始原本是要培养程誉作为未来继承人的,奈何程誉是个一心热爱摇滚的叛逆小孩,程子巍也是个不成器的,其他子孙,要么是没长大,要么是不中用。
对程誉出柜的事,程望山也恨过一段时间。
程誉去牛津的时候,程望山知道他偷偷攒钱攒几个亿了,转移到了几张卡上,还停了几个月他的零花钱,可又忍不住调查他在牛津做些什么。
花了十万镑翻修他姥爷的房子,去剑桥开巡演,听起来巡演很厉害,一看照片现场只有一两百的观众,去过了剑桥,又去曼城演出……最后又受邀去了一个挺牛的音乐节当嘉宾。
程望山一直觉得摇滚乐很上不得台面,但年轻人有点爱好是好事,一直纵容他,玩到现在程誉也没有失去热爱,他反而想开了。
知道程誉跑去新西兰领证,他也提不起气来,一想犯不着,算了——
随即程誉电话就来了,说爷爷,我带他回家,你们要是在家最好,不在家也没事,如果在的话,不要欺负我的人。
程望山回:“你们连婚礼都不邀请我?我甚至不知道这事儿,还是听常秘书说的!程誉,你说是谁欺负谁?”
“……我就想安安稳稳地办个小婚礼,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