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我此次寻你前来也是问你之前打人之事,可有原因?”沈清溏看着他问道。
“我在万宝仙城,想打人便打了,哪里需要什么理由。”林肃说道。
对一人认知不能先入为主,沈清溏见他不过数面,却也瞧出他的几分本性,有年轻人的肆意妄为,本性却是不坏的,更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打人。
沈清溏看着他道:“老实回答。”
他目如寒冰,有着万宝城长辈们皆没有的严肃,林肃梗着脖子道:“师父寻我前来既是问责,要罚便罚,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徒儿不敢不听从的。”
“我何曾说过要罚你?”沈清溏不解他的拧劲和委屈,倒像是他非要他认下这罪名似的。
林肃抬头道:“师父不罚么?”
沈清溏应了一声:“非你之错不罚。”
林肃惊讶了一下:“师父觉得不是我的错么?”
“不问缘由无法断定。”沈清溏道。
“可是旁人若知道我打了人,不问缘由便会觉得本少爷仗势欺人的,我也懒得与他们解释许多,一群没长脑子的。”林肃嗤了一声道,“但师父与他们不同,我自是愿意说给师父听的,他们说师父乃是为了冰魄才收我为徒的,我自知师父不是在意外物之人,他们如此喜欢嚼舌根,自然要让他们知道厉害,以后不敢再说。”
青年生的极好,虽有肆意之态,可眸底一片赤诚,话语虽是浅薄,却还未习得这修真界中之人那样的巧舌如簧之道,既是发自肺腑,自然更容易入心。
林鑫说他心底纯良,自然是纯良的,赤子之心本就难得。
沈清溏开口道:“世人之错何其多,你若事事挂在心上,于自己不利。”
林肃看着他道:“那我难道不管不顾,放任自流不成?”
理不辩不明,他明显心中不解,沈清溏道:“为师不是让你一直忍,而是你事事计较,已然给了他人你仗势欺人的印象,便是非你之错,世人也会先入为主,将帽子扣到你的头上,但他们只能言语中伤,却伤你不得你可知为何?”
林肃站在他对面,倒是难得的去了桀骜之气,乖顺几分:“因为我是万宝仙城的少爷,有我爹娘护着,他们不敢。”
“那你可知一般人不敢背后议论为师是何缘由?”沈清溏觉得自己要尽到为师之责,自然是要做到循循善诱,而不能急切。
林肃又答:“是因为师父修为极高,一般人不敢招惹,即便有闲言碎语,也只敢在私下说。”
他肚子里分明知道的清清楚楚,看的明明白白,长的如此俊秀,也并非那些人所说的榆木脑袋不开窍。
沈清溏看着他道:“这便是了,你背景强大,他们便会忌惮,你若自身强大,那些闲言碎语自然也就消弭了,身为猛虎,何必被那些蛇虫鼠蚁绊住脚步。”
他是真的在耐心教导,林肃看的出来,外冷而内热的人,关系靠近不过是第一步:“多谢师父教导,徒儿明白了。”
“既是明白了,屋外有两口大缸,去扎两个时辰的马步,不要用灵气。”沈清溏道。
“两个时辰?!”林肃抬头惊讶的看向他,略长的凤眸都瞪圆了几分,“师父,你不是说不罚的么?”
“不是处罚。”沈清溏开口道,“你下盘虚浮,便是有修为也使不出来,如今你修为掉到引气期,正好重新开始。”
“师父……”林肃欲言又止的看着他道,“两个时辰会不会太长了?”
“你当日拜师,自己答应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不过一日便已经忘了么?”沈清溏倒不至于失望,只是一开始看他修为便知非刻苦之人,既是答应了要学好,他作为师父自然是要尽到监督之责。
林肃哽了一下道:“我知道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林肃转身出去,看着院中两口装满水的大水缸,伸手抬起了一个,另外一只手抬起另外一个的时候那缸中的水差点儿洒了出来。
他抬起水缸时自是用了灵气,扎下马步时却是将灵气卸掉了,修真之人的肉身力量自然是比普通人强上不少的,即便仅凭肉身力量承载这两口水缸,一时半会也不至于承受不住,可是两个时辰对于引气修为的修士而言绝对是一项挑战。
修行之事自然不能够懈怠,需要一点一点磨砺身法,修为和心境,林肃虽生在本源世界,却也不是一开始便拥有极其强悍的力量的,都是从弱小的婴儿成长起,一点一点经历磨难,到了如今不过是用自己会的东西,自然是容易许多。
沈清溏自然也不是借机发难,而是真的想要教导于他,清霄真人看似天赋出众,不过百余年便成了化神修士,旁人只知他修为出众,却不知其中磨难,期间所流下的汗水皆不为外人道也。
两个时辰对林肃来说不是什么难以忍受的事,但是对于一个千娇万宠的小少爷绝对是难于上青天。
不过半刻钟,额头的汗水便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因为手臂用力,即使有些汗水落入了眼中也不能擦拭,因为那份咸涩,反而刺激的眼中泪水不断。
“师父,可否替徒儿擦一下汗水?”林肃身形不动,朝着房间内喊道。
沈清溏坐于屋内,却也是留意着林肃的状态,本来以为他便是出去依言照做,也会哀喊几声,隔一会儿累了就求饶,却没有想到等了半刻钟他不过是眼角被汗水涩到了才说。
修行中人并非人人生来有他一样的天赋,沈清溏也不看重那个,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