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不是说想要尝……”看清甘萦心脸上画好的精致淡妆和藏匿在外套下的华美红色礼服后,顾语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勉力扯了下嘴角,追问道,“能告诉我去哪里庆祝吗?有必要的话我可以来接小姐——”
“没有必要!你出现在那地方朋友会笑话我!”
硬气地吼完才发现跟前的人面色越来越暗沉,甘萦心被看得心里发怵,避开顾语直勾勾的眼神,有些唯诺地改口,“……有这个必要我会给你打电话。”
说完,又心有不甘地责问自己:你才是雇主兼寿星,为什么要怕她?
“我随时恭候小姐的来电,祝小姐和朋友们玩得愉快、尽兴。”
顾语找回了应佩戴的官方笑容,将被她的反应弄得欲言又止的甘萦心送上了电梯。
待电梯门关上,顾语瞬间没了笑容,只听她嘴里反复地念叨着:“寿星最大…家政没资格生气……寿星最大…家政没资格生气……”
不管心情多么烦闷,答应给甘萦心制作的生日蛋糕还得照做,送走甘萦心后,顾语独自回到了厨房,遵从糕点师的教导,规规矩矩地做起了蛋糕。
只是可惜,顾语精心挑选的猫爪形状小蛋糕模具和钻石心形状慕斯模具最终都没有派上用场——她觉得用上了,更像是在自取其辱。
几个小时后,一个颇为普通的八寸圆形草莓奶油蛋糕,自顾语的手中诞生。
“毫无亮点,毫无新意,不值得看第二眼…就像我一样。”
顾语看着倒扣在冷却架上冷却的蛋糕,轻声自嘲。
*
甘萦心包了一家跟闻千饮一行人常去的酒吧,给自己举办十九岁生日派对。
前来参加派对的都是相识许久的老熟人,从上午十点到晚上十点,酒吧里一直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作为寿星与东道主的甘萦心免不了被人敬酒,她酒量算不上好,又被连续敬了大半天的酒,此时已是眼神溃散、走路趔趄。
闻千饮见状,便把甘萦心从不知疲倦的敬酒大队中解救了出来,正欲把甘萦心扶到包间休息时,却听得甘萦心攥在手中的手机骤然响起。
小心心的爸妈不都在中午送过祝福了吗?难道是她爸不愿她在外面玩太晚,准备派人来接她回家?
闻千饮一面思忖,一面弯腰从甘萦心的手里拿过手机。
“原来是厨娘姐姐…”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土老帽’三个字,推翻了闻千饮的猜想,闻千饮被这个备注名逗乐,心情愉悦地接通了电话。
“顾语小姐,找小心心有什么事吗?”
“…小…小闻吗?”电话那端的顾语似乎苦于如何称呼闻千饮,半天才支吾出声,“小姐现在在你的身边?”
闻千饮低头看了眼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的甘萦心,应道:“对,怎么了?”
“小姐今天早上出门时吩咐过我晚上来接她,但我不知道你们在哪,又一直没等到她的联系电话,有些担心就……”
“是这样吗?”
跟甘萦心认识多年,闻千饮还从见过甘萦心吩咐甘家的人来接她,但见甘萦心此刻的状态已难以留在酒吧喝酒,闻千饮迟疑了片刻后,还是向顾语报出了酒吧的地址。
“不过…我建议你来的时候最好打扮得漂亮一点。”
环视了一圈周围身穿西装、礼服的友人后,闻千饮又添了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不然等她清醒了,肯定会怪你打扮太土,让她出糗的。
闻千饮挂断电话,对着提议办西装礼服主题派对,现在却毫无仪态可言的醉酒东道主,无奈地摇了摇头。
*
不到半个小时,这间酒吧关了将近一天的大门就传来了敲门声。
闻千饮正在酒吧二楼看女性友人们哄醉酒后格外爱撒娇要东西吃的甘萦心的热闹,得知了顾语的到来,他脱离了围观的队伍,与前来通知他‘有来客’的另一男友人一同回到了一楼。
“欸欸,你叫什么呀?”
“让开,我来问…你真的是萦心家那个家政小姐?和上次见面印象完全不一样耶!”
“你有男朋友了没?没有的话……看看我怎么样?”
“也看看我!看看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