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将手里提着的一箱酸奶和燕窝放在墙角。
彭奶奶又是一番“破费”之类的推脱,木枕溪完全没放在心上,她闻见了饭菜香气,打断了老人家的絮叨,笑着催促道:“待会儿小超回来,饭菜还没熟。”
老人家忘性大,被木枕溪这么一打岔,连忙进厨房忙活去了。
木枕溪自己不把自己当外人,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慢慢看,电视机是十几年前的旧款,不能点播,机顶盒上的指示灯一闪一闪,电视画面也有点模糊。
木枕溪就这么看着电视,没表露出一丝不耐或者焦躁,反而津津有味,中途彭奶奶从厨房出来了一趟,往她手里递了个苹果,说:“先垫垫肚子。”
木枕溪仰头,甜笑:“谢谢奶奶。”
这句话把姓氏都去掉了,彭奶奶笑得见眉不见眼。
九点一刻,楼道里乒铃乓啷地一阵响,木枕溪掏了掏耳朵,就知道是彭永超回来了。他倒不是还调皮,而是彭奶奶上了年岁,耳朵不太好使,叮叮咣咣的,彭奶奶都能听到他回来了。
钥匙转动锁钥,门被推开,彭永超背着跳着进来了,扯开嗓子就喊:“奶奶,我回——”
剩下半截掐在了喉咙里。
沙发上坐着的木枕溪侧过身子看他,似笑非笑。
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也是知道爱美的,尤其是在异性面前,即便那个异性是姐姐。彭永超咻的一下规正了乱抻的手脚,站直了,点点头,沉稳道:“木姐姐。”
木枕溪一挑眉。
彭永超关好门,,再走到厨房跟奶奶知会一声。
还差最后一个汤。
彭永超坐在沙发的另一端,拘谨地看木枕溪,说:“奶奶喊你来吃的饭?”
木枕溪嗯了声。
彭永超和木枕溪毕竟男女有别,还不是亲姐弟,相处起来多少没有寻常人家那么自然,有事的时候还好说,没事的时候干坐着就剩下一件事了——
彭永超如梦初醒,连忙起身拿过自,在里面翻来找去,把所有能找到的试卷都翻了出来,铺开叠整齐,交到木枕溪手上:“这是我最近的考试成绩。”
木枕溪暂时放到一边,说:“你不用这么紧张。”
彭永超搓着手,说:“我我、我紧张了吗?”
木枕溪好笑道:“你说呢?”
彭永超干笑道:“好像是有点紧张哈。”他突然错开眼,说,“木姐你今天好像穿得特别好看?是有男朋友了吗?”
木枕溪一愣,说:“没有。”
怎么连十几岁的毛孩子都能看出来她这颗再次开始躁动的心了吗?
彭永超瞟一眼厨房的方向,彭奶奶背对着他,少年老成道:“不用不好意思,我懂的,我们学校好多谈恋爱的女生,都你这样,穿得花枝招展的。”
木枕溪捞起桌上的杂志往他脑门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
彭永超憨笑:“嘿嘿。”
不过她这话倒是让木枕溪联想起了一些从未注意过的旧事。
上学的时候在肖瑾追她,而她还没有发现对方意图的时候,肖瑾倒是一次比一次穿得好看,还会特地问她,你觉得我这样好看吗?弄得木枕溪很是莫名其妙,她们俩都是女生,天天打扮给自己看干什么?跟开了屛的孔雀似的。
原来是这样。
木枕溪轻笑出声。
彭永超:“木姐?”
木枕溪敛笑,正色道:“没什么。”过了一会儿,眼底又忍不住漾出笑来。
彭永超不解地抓了抓后脑勺。
彭奶奶端着汤出来,一声招呼:“吃饭啦。”
姐弟俩同时从沙发上起身,帮忙布置碗筷。彭永超已经过了十八岁生日,某些意义上已经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了,说是为了陪木枕溪,把家里藏着的一瓶酒拿了出来,小斟几口,表示郑重,木枕溪开车不能喝,以茶代酒。
临走的时候彭奶奶又往木枕溪手里塞了两个安神的香囊。这地方是城中村,治安不好,彭永超负责送木枕溪到停车的地方。
小伙子酒量太次,送到车边就开始真情流露,眼泪汪汪,一会儿说木枕溪救了他奶奶救了他一家,一会儿又是做牛做马来生结草衔环,听得木枕溪脑仁儿一抽一抽地疼,赶紧把他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