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深被她指尖的温度烫了一下,愧疚和不安复又涌来,她近乎绝望,踉跄着后退一步:“到此为……”
“做梦,”徐放冷着声打断她,“这是一场交易,你单方面就能宣布结束?你要是现在毁约,我不仅不会帮你,反而要让你们温家再也立不起来,你信不信?”
温言深被她刺的脸色一白:“你究竟想怎么样?”
徐放淡哂:“我不想怎么样。”
她拉开车门,车窗摇上之前,眼眸一弯:“阿深,明天记得来我家。”
温言深整个人僵住。
那时候她们周末约在一起看书,每到周五,徐放就握着她的手,索要承诺:“阿深,明天记得来我家呀,好不好?”
明明还是这么熟悉的语气,可现在这个人眼底深处,分明无半分情意,只有冷酷的掠夺和淡漠的戏谑,仿佛这一切就只是个游戏——一场戏弄她,惩罚她的游戏。
她以为今夜之后一切就会结束,可现在看来……这个游戏好像才刚刚开始。
她脸色发白,摇摇欲坠,轻轻咬住嘴唇:“好。”
徐放原本是带着几分笑意的,直到她看清温言深苍白的脸色,眉心也下意识的蹙了起来,神色冷冰,一脚踩上油门,车如离弦之箭,渐渐在黑暗中消失。
第120章番外05
徐放到家时,已是深夜。
她现在独自住在一栋小公寓里,离公司近,有时也会回家住,但大多时候,都在一人在这里。
她面无表情的走到冰箱前,拉开冰箱门,拿出一罐冰啤酒,可抿了下唇,似乎在回味着什么,怕被冲淡了,最后还是把啤酒放回去了,拿了一瓶矿泉水。
电话在这时想起来,那端传来温柔的女声:“妈让我问你,怎么昨晚今晚都没回家?”
“不回。”
她声音淡而干脆,也不管对方还想说什么,直接将电话给挂了——她对不关心的人从来都是这种淡漠态度。
一瓶冰水喝完了,胃里有些隐隐作痛,她眉心慢慢蹙了起来,可是……想起片刻前的亲吻,她的眉心又稍稍舒展开来。
她站在落地窗前,对着窗外漆黑的天幕,轻声说:“徐放,你无耻啊……”
那天温言深来找她,她是故意说出,成年人之间的交易都要有代价的,可是她断然没想到……这个人就直接脱的干干净净,一双温柔的眼里藏满了无措,缓缓的抱住了身体。
这对她们曾经的感情是一种剧烈的侮辱,怒意将她的心都烧成灰烬了,那一瞬间,她都想问问眼前这个人,你到底有没有心。
那次温家那丫头告诉她,告诉她为什么温言深会选择放弃她,也知道她孤身一人在澳洲二十年,那瞬间她心里既悲凉也欣喜,迫不及待的打电话过去,想问她是否是真的,想问她这二十年可曾爱过别人——可还爱着她,就如她如今……依旧深深爱着她一样。
可那个人对她避而不见。
那个人在电话里的声音淡漠而冷静:“怀钰说的是真的。可是都过去了,我承认我曾爱过你,甚至有很多年……无法忘怀。但现在,我想我已经不爱了。徐总。过往之日不可追,活在当下。不必再见面了。”
电话就这么被挂断了。
那一瞬间,所有的悲凉和欣喜都凝成了冰,原来……原来念念不忘许多年,原来无法释怀许多年,原来自我折磨,越恨越爱的人……就只有自己而已。
她可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所以昨天温言深来找她,她明知自己无耻,又恨又怒,可她偏偏就是无法放手——她已经不想再看着这个人从她面前走掉了。
徐放轻轻笑了一声,眼角却溢出一点水光来:“那又怎样。我偏不放手。”
本来,本来就是她爱的多一点,爱的早一点。
要不是她缠着温言深,一直缠着她,她从一开始就不会跟她在一起。
她从小就是天之骄子,成绩顶尖,一路保送,直到高一第一次考试,她屈居第二,站在阳光下,微眯着眼,仰着头看公示栏,缓缓的读出第一个名字:“温—言—深。”
这个名字就这么跟了她一辈子,刻在她心底一辈子,哪怕她有好多次,想把这三个字挖掉,可实在是太痛了……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少女性子高傲,看到自己不是第一,瞬间下定决心,问身边的小跟班:“她是谁?”
“老大问哪个?”
“废话。”
“喔喔喔,温言深吗,就是第四排最边上坐着的那个女生啊,都说她是以第一名的成绩保送的,不过她很少说话,所以我跟她也不熟。”
少女抬了抬下巴,马尾扎的高高的,回到教室,很有点气势汹汹的样子,走到那张整齐干净的课桌前,敲了敲桌面:“温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