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鸳梨花带雨的小脸瞬间变得惨白。
她惊恐又难以置信的摇着头。
“不会的,二皇子不会这么做的。不会的,大小姐也不会让他这么做的,不会的。”
“二皇子?大小姐?青鸳,你是傻了吗,你应该称他们为陛下皇后。你当现在还是燕国吗,你当你的二小姐还是燕国的宠妃吗,那都是前朝了,她夏秋潋如今也不过是个前朝遗妃罢了。”
绿阮不屑的嗤笑了一声,她身后的太监宫女也附和嘲讽的哄笑着。
“我不管,小姐她不喝酒,她不会喝酒,要喝就让青鸳替她喝。”
青鸳满脸凄厉惊恐的看着绿阮身后,那个弓着身子,端着一杯酒的太监。
“你喝,你没资格喝。这是陛下给夏秋潋的酒。”
绿阮依旧盯着夏秋潋,那阴冷的眸子像一条盯着猎物的毒蛇。
“青鸳,你让开。”
夏秋潋轻声开口了。
她太过虚弱了,以至于站起身也花了好一会时间。
“我不让,小姐,那酒不能喝,不能喝啊。”
“拦住她。”
想要冲上前打翻酒杯的青鸳被绿阮下令被人死死的架住在一旁。
绿阮深吸口气,看着那慢慢走过来的夏秋潋。
门口的两个宫女提着灯笼,她们有些好奇的看着那瘦弱颤巍的人,从黑暗里慢慢走来。
新来的宫女太监只知道面前的女子是前朝妃子,蛊惑燕皇颠覆燕国的妖妃,却不曾见过她容貌。
这女子瘦弱的不成人形,穿着宽大素洁的白裙,简单的挽着一个发髻。
尽管如此,却依旧有着让人屏息的风采。
消瘦的皮肉也掩不住那姣好美丽的面容,虽已虚弱的连步子都不稳,却仍挺直着身子,从容不迫的慢慢走了过来。
“就是这酒吗,闻起来倒也香甜,细细算来,我也许久没有沾过酒水了。”
夏秋潋清清冷冷的从那侍从手中接过酒杯,面上无甚表情,另人惊艳的眉眼间,那双深邃明亮的凤眼中,也只是满满的空洞荒芜。
她仿佛并不知道手中的那香甜的酒是断肠毒酒一般。
苍白的薄唇轻轻上挑,似乎有些戏谑,似乎有些无奈。
然后她仰头毫不犹豫的喝下了那杯酒。
没有丝毫迟疑。
“小姐...”青鸢哀嚎一声,双膝一软痛苦的跪倒在地上,竟悲痛的昏厥了过去。
“二小姐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干脆决绝。既然酒您已经喝了,那我也可以向陛下复命了。不过念在以往我也曾服侍过二小姐的份上,我便命人都在外头等着,想必二小姐也不想让人瞧见自己可怜的死状吧。”
绿阮见夏秋潋一滴不漏的喝下了酒,满意的笑了笑。
只是那笑容看上去却有些僵硬,像是笑又是像哭,眉眼间也有些悲凉。
“绿阮,算是我这将死之人最后一件心愿,你也看在你从小就和青鸢一起长大的情分上,莫让人欺凌了她。”
夏秋潋慢慢的挪到桌边,轻轻坐下了,她执起刚刚放下的书卷,看着那纸张上漆黑的墨迹。
“二小姐放心,我自会关照青鸢,您...保重吧。”
绿阮急急的转过头,冷着声音应了,然后挥手叫人拖着昏了过去的青鸢离开。
门关上了,人也走了。
就连桌上的那根蜡烛也快燃尽了。
腹中灼热的仿佛火烧一般,夏秋潋紧紧的收拢手指,将手中的书卷抓的有些起皱。
快要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