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个人解开自己的枷锁只是一念之间,只是这一念有人一辈子也等不到,等到时已错过了更多。
幸好他没有错过,李寻欢一直在他身边,只要他转身回头就能找到。
两人在酒馆里痛饮,年轻人总是喝得急且快,李寻欢才倒第三杯,阿飞已经喝光一小坛,但是李寻欢没有阻止,因为他知道阿飞需要发泄,或者说庆祝,庆祝解脱。
喝到尽兴处,阿飞拿出上官金虹给他的荆无命的剑,把剑抽出来,剑光一闪,顿时吸引了旁边喝酒者的目光。
其中一个商人打扮的圆肥胖子和一个独自喝酒的青年剑客同时走了过来。
胖子挂着笑,眉毛都要拱到帽子上去,拱手弯腰道:“公子这剑可是古大师所铸?”
阿飞笑道:“你一个商人也会识剑?”
胖子脖子上的肉叠起三道褶子:“只要是宝物,管它是剑还是银票,商人都一样认得。”
青年却冷冷斥道:“名剑岂可和银票相提并论!”
阿飞继续问那胖子:“我若愿出,你看值多少钱?”
胖子眼中精光一闪:“这既然是名剑,价格自然公道,我愿意出三百两银子如何?”
听了这话,那青年显然气极,对阿飞道:“你莫被骗了,这剑别说三百两白银,就是千金万两,若在我手上……我也不卖!”
商人又向青年拱拱手:“年轻人别急躁,别说千万两,我看你却三百两也是拿不出来的。”
“你……”青年人涨红了脸,看了看剑,毅然从素衣衫里拿出一块碧玉,碧玉通体光洁,中间却有一抹血红。
“鹤顶红!”商人惊呼一声,这玉价值足以买下十座庄园。看来这宝剑只能拱手让人了,他摇了摇头,抹了抹汗,准备走开。
阿飞却突然道:“管它百两千两,我都不要,我只要……我只要有人帮我付了这顿饭钱,这剑就是他的!”
商人顿住了脚,满脸不可置信。青年更是又惊又急:“这,这莫不是公子的醉话?”
阿飞已把剑横放在了桌上。
商人立马从钱袋掏出几两银子放在桌上,就要去拿剑。
青年愤愤拦住了他,“我一样可以付这饭钱。”他脸上还为这剑被贱卖而心痛。
“可我并不想卖给你。”阿飞把剑一转,对准了胖子,“我就卖给他。”
如同被当街扇了一耳光,又补了一拳,青年脸色已由红晕转为冲血:“为什么!这剑给了他,只会被糟蹋!”
阿飞继续拿起一个酒坛在指尖一转,“不为什么,我高兴给谁就给谁。”酒流如瀑,他再不看剑和他们,只和李寻欢接着碰杯去了。
商人眉开眼笑拿走了宝剑,青年脸色惨然地离开。
李寻欢看着阿飞:“你故意不给他剑,其实是为了他好?”
阿飞点点头:“以他现在的资质拥有一把高过他的剑,他控制不好,反而容易被剑控制,岂不毁了。”
李寻欢叹道:“荆无命若知道他珍重的剑被你这般……”
阿飞皱眉道:“上官金虹如此利用他又丢弃,剑丢了倒好。”
李寻欢咳嗽两声,说道:“我本以为上官金虹对荆无命只有利用,现在我却改变了这一看法。”
阿飞道:“因为荆无命没完成任务还废了手臂,但他却还活着?”
李寻欢道:“的确因为他还活着。”
阿飞:“上官金虹把荆无命的剑给了我。他只是不屑杀荆无命,因为他已经杀了他!”
李寻欢道:“没错,他们自己也这样以为。”
阿飞:“难道还有别的原因?”
李寻欢:“有!上官金虹即使不屑于杀荆无命,但是他舍弃了他,荆无命知道金钱帮那么多秘密,他为什么不灭口。”
阿飞:“因为他知道荆无命绝不会出卖他。”
李寻欢:“是,可是上官金虹不该相信任何人,他的座右铭就是只信自己。”
阿飞:“所以……”
李寻欢:“所以他不杀荆无命,还是因为不忍,更是因为保护。”
阿飞:“保护荆无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