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一开始想的就不是一命换一命。我终于意识到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十来岁的小鬼,为了别人轻易搭上自己的性命,他明白他死了会有很多人伤心难过到生不如死,他很清楚随随便便死掉这种事有多么不负责任。更何况他有想要陪伴一辈子的人,他比谁都想看着他的绿藻一点一点地变成皱巴巴的老绿藻,然后再嘲笑他有多丑多难看。
从头到尾,最最最不想山治死的就是他自己。
抛掉,抛掉世界第一,抛掉那么多沉重严肃的野望,这个好像强大到无懈可击的男人最后还是保留着最简单最纯粹的一点点私心。
他就只不过是想陪着他男人。仅此而已。
虽然这不能改变什么,我想至少我得给他看看,山治怎么想的我得让他知道。
他盯着那张小破纸看了整整两分钟。我知道他看懂了,索隆不愿意动脑子可是他一点也不傻。他把手掌附上眼睛遮住半张脸,嘴角轻轻扯着笑了一声。
他说,卧槽,白痴吗?
然后他把附在眼上的手拿下来,我以为他哭了,至少眼眶也湿一下,可是他没有,一点点都没有,还是那个面无表情的表情。他一言不发的把那张纸还给了我,然后拿起三把刀和那个可怜的行李包走下了瞭望台,就像去上个厕所那么自然。
可是我知道他不是去上厕所的。
我们的剑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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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那个狂妄自大的剑士
第二天早上我把阳光号的每个角落都走了一遍,寝室水族馆餐厅瞭望台草坪后甲板,甚至连狮吼炮的里面我都瞅了好几眼。当然,哪里都没有索隆。和他一起消失的是迷你梅利号,之前他从路飞那里得到了开走它的允许。
那时候我心里真是被挖掉一块一样,你想,所有的东西都一样,就只有索隆没有了。甚至没有一场像样的告别。
告诉山治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随口说了句我知道。
邮递鸟寄来了一包果子,是乔巴特意让他两年间呆的那个岛上的人送来的。因为山治吃不下饭连喝点水都能给呕出来,于是乔巴总在想方设法地让他吃点东西,他说这种果子味道很清爽也好吸收,以前在那个岛上的病号吃的就是这种。
我搬了个小凳在山治旁边坐下陪着他。乔巴回去睡了,他之前忙活了整整一晚上。山治醒着,他说要坐起来我就给他弄了个靠垫把他扶起来,他看起来还不错,然后我拿过刀开始削刚收到的那几枚果子。山治在旁边笑了笑说以前都是老子干这种事的,我说可不是吗,他又说没想到你削的还挺好,我说可别小看技术人员的水平然后拿起一小块削好的果肉塞进他嘴里看着他吃下去。我问他怎么样,他说还不错。我让他觉得难受就跟我说别扛着,他说你真啰嗦。
然后我很少有地居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低下头继续削果子看着那个皮打着旋落进垃圾桶里。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连给他吃个很好吸收的果子都要担惊受怕个半天,明明以前每次都是他最积极地忙来忙去照顾别人。
过了一会我抬起头问他,你不会死的吧?
然后他就以一种标准看傻逼的眼神看着我,说用不用给你叫乔巴?我白了他一眼说你别闹我可是认真的,他耸耸肩嬉皮笑脸地说死了就死了正好让那个绿藻难过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