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吧!等我好了一定超过你。”
墨鸦不回应他这些闲话,叫他赶紧坐下也好躺下也罢,别晃晃悠悠杵在门口扎他眼睛。白凤摇头晃脑的看了一圈,熟门熟路的坐在了墨鸦的床上。
“啧啧啧,回你自己那屋去。”
“我原来那屋你肯定没收拾,根本睡不了人。”
虽然双方都表现出一副很是嫌弃的样子,但也算很融洽了,毕竟白凤之前还在担心自己会不会没有话和墨鸦说,那岂非太尴尬。可墨鸦并没有再往下说,他又回到了桌边研究自己手里的东西。
白凤静静看了一会。
“你不休息吗?”
墨鸦笑一声,捡起桌上的零部件让他望了一眼。
“难不成你帮我做?”
“这是什么,也是任务吗?”
墨鸦的神色变得有点叫白凤看不懂了,他一边继续捣鼓那些玩意,一边慢悠悠的开口。
“不算任务……但是有用。你那银刺用的怎么样?”
“还算顺手,但是没有之前的羽刃好用。”
在白凤进入暗部之前,他自己那把羽刃就在训练中磨的不成样子了,而且大小也不再那么贴合,是以他现在用的是墨鸦后给他寻来的银刺。
“羽刃的材料又少又贵,再过一阵,等你手掌定型了再给你做。”
白凤点点头,墨鸦却因为关注手里的家伙没再往他这边看,那些金属零件在他手中发出或沉闷或清脆的低响。白凤顺势向后一倒,铺着垫子的床实在是比草稞子里舒服多了,他伴着那零碎的声音,满意的合眼休息。之前白凤也曾看到过墨鸦整理暗器,而且墨鸦偶尔也会琢磨着做出点新鲜玩意儿,这个人总能给自己找到事情忙。不知过了多久,白凤觉得安静的奇怪,悄悄睁开一只眼睛向墨鸦那边瞟去。
墨鸦手里的动作已经停了,他像是在发呆。白凤顺着他那茫然的视线看去,发觉是落在他自己拄来的木棍上。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灯光太昏暗,白凤看到墨鸦那双如琥珀般动人的眼睛里,竟有细微的水光。
白凤忙闭上眼睛,喉头发紧不敢出声,又过了好一会,才又听见零件卡合的声音,而墨鸦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和之前没有任何不同。
“你不能骑马,瘸着腿会掉队,明天你就不要去了,休息吧。”
白凤把脸埋进枕头,闷闷的嗯了一声。
八十六
夏季的天,明的总是太早。墨鸦出门的时候白凤在门口目送,一扭头就瞥见了一线曙光。
半天光阴糊里糊涂过去,今年的演武会说不上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墨鸦规规矩矩的守在侍卫统领的位置上,眼睛看着比武的各个方台,心思早已跑到了海角天边。他们的将军倒是看的津津有味,说这些小辈的刺客武艺不错。
这话让就在将军身边侍卫的鹰隼欣喜不已,连忙下跪拜谢。将军心里得意,似乎为了显示自己评判不假,将军向在场的各个不同职层的统领许了赏:台上有看的顺眼的直接领走作个副手,也让小孩子们见见风雨,早点成为锋利的兵器。
不过这些人又是多高的眼界儿,寻常的本事本就不能入他们眼中,何况又不是知根知底的人。将军的面子没法不照拂,只夜幕里几个下层的小统领点名了几个孩子,孩子们知道副手比之前的地位好些,便也乐意。但如此寥寥,将军自觉威严有损,又不好发作。最终半命令半赏赐的许他们半年里为自己找个副手。
实在找不到呢?过去半年了谁还记得这层面子问题。
间隙的时候,花狸猫凑到墨鸦身边来,掐着把阴柔的女人声音大大方方的向他讨酒钱。
墨鸦也不多废话,直接与他约了城北小酒家,与那紫兰轩相距甚远。
不过这种平庸萧条的小地方,也没资格与那大名鼎鼎的新秀相提并论。但显然花狸毫不在意这请客地点的不入流,只要酒香,人够豪爽,足矣。加上不请自来的鹦歌,着实是场欢宴。
“你们两个,先把正事说完再喝。“鹦歌捏着酒盏笑劝,毫无以身作则的样子。她的视线从二人身上扫过,实则内心满是感慨。
他们是同一批的刺客。昔日同僚或死或离或不知所踪,时光滔滔筛选泥沙,能停聚片刻实属天赐。或许他们不曾深交,但毕竟同是过去的见证,就如同这陈旧的小楼。
当然,交换情报才是此行正事。
“公子韩非已从桑海启程?”
墨鸦轻轻点磕木桌,若有所思,甩出这条消息的千面一笑了之,不肯再多提。鹦歌瞟了墨鸦一眼,欲言又止,末了释然自酌。
后来,他们胡聊海谈扯到了自己的徒弟。
“乌鸦,让我说呀,你就让白凤跟着你,我听小千儿说这小子受了伤,你舍得他再往外跑?“
“有什么舍不得的,小鹂都没让鹦歌儿娇养,白凤这混小子怎么就这么好命?“
“鹦哥那是一般人吗?是不是呀,鹦哥哥~“
“快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