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个多时辰,颜明玉他们这才到了花圃,萧远和小五兄弟俩和他们分手,去花圃买花了,颜明玉和萧行扛着三匹布继续进城。
到城里时,太阳已经出来了,萧行心情既迫切又担心,看这日头根本不像会下雨,颜明玉绝对被神仙忽悠了。
“你和族长说是开玩笑,好好认个错,族长看在你爹的面子上,肯定不会责罚你的。”萧行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句。
颜氏族长颜三叔是颜多福的堂叔,和颜明玉的爷爷感情很好,只要颜明玉好好认错,这事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不会有人追究的。
颜明玉愣了下,半晌才反应过来萧行说的是什么,故意问道:“你是在担心我?”
萧行又恼又羞,红着脸撇过了头,没好气道:“你现在是萧家人,出了事萧家也跟着倒霉,你别想太多了。”
颜明玉撇了撇嘴,死鸭子嘴硬,不过她对这家伙还是改观了些,还算有点良心。
“放心吧,肯定会下雨。”
颜明玉语气很肯定,她可不是信口开河,前世她常在野外工作,时间一长,就有了一套独有的看天气方法,空气的湿润度,青蛙飞鸟蜻蜓蛇虫老鼠等等,都是她观测天气的媒介,百试百灵,她学生都说比天气预报还准。
这三天她一直在观察空气湿润度,越来越润,而且蛇虫老鼠以及蚯蚓的异常表现,都说明今日必然下雨,颜明玉又虚空抓了把,果然一手的润。
尽管现在艳阳高照,但顶多至傍晚便会下雨,她不会错的。
萧行急了,指着头顶的烈日说道:“这么大的日头哪来的雨?你就好好认个错不行?你们族长可是铁面无私,要是真把你关进祠堂,看你怎么办!”
“现在才早上,你急什么急,赶紧去骡马市场!”
颜明玉懒得和他解释,先进了一千多年的科学知识,她说了这家伙也明白不了,萧行还想再劝,颜明玉一瞪眼,他便熄了火,悻悻地走在前头。
不听良言劝,吃了亏也别怪他,他绝对不会替这女人求情的!
萧行带着颜明玉去了骡马市场,进城门不远处就是,木栅栏围着,圈了十好几匹骡子,有大有小,大的是马骡,小的是驴骡。
马骡是母马和公驴杂交的后代,脾气温顺,善于奔跑,力气也大,只是寿命不长,只有十来年,驴骡则是公马和母驴杂交的后代,体形较小,耐力极好,但脾气倔得很,不过驴骡寿命极长,能劳役二十多年。
另一个围栏里有十来匹马,大都是个子矮小的驮马,专门用来干活的,战马在普通市场是买不到的,而且价格也不菲,一匹普通马都要四五十两银子,好一些的战马几百两到千两,甚至万两,只有权贵阶层才买得起。
贩骡马的是个高大的中年男子,热情地迎了上来招呼。
萧行却犹豫不决,他想先去卖布,万一布卖不出去,也没必要买骡子了,但那些银子是颜明玉从娘家拿的,他没资格置喙。
马贩精明世故,一眼就看出当家作主的是颜明玉,便不再理睬萧行,跟在颜明玉身后介绍,颜明玉也不吭声,一匹一匹地打量,不听马贩的话,这家伙介绍的都不是好骡子。
“那头怎么卖?”
颜明玉指着最靠里的一头驴骡,看着不太合群,还带着几分孤傲,眼神更是不屑,挺有意思的一头驴骡。
马贩愣了下,苦笑道:“小娘子,实不相瞒,你买其他的都成,唯独这头不能卖,我不能坑你。”
“为什么?有病?”
“那倒不是,身体好的很,能吃能睡,力气也大,还只有两岁,只是这头骡子脾气坏的很,我有两个伙计都被它伤了,一个断了腿,一个伤了腰,费了我不少银子。”
马贩神情沮丧,这头骡子实在是个爆脾气,他怕卖给颜明玉闹出人命官司,他都准备把骡子杀了卖肉了,及时止损,否则亏得更多。
颜明玉挑了下眉,笑着说道:“我就喜欢这种有性格的,恕我直言,这头骡子的爹不是凡马吧?”
马贩神情惊讶,打量了颜明玉几眼,这才意识到这位小娘子是行家,竖起大拇指赞道,“小娘子厉害,是我走眼了,这骡子的爹的确不是凡马,那可是立过战功的军马,误食了春草兽性发作,就近和一头母驴欢好了,这才生下了这头骡子,这脾气着实像了它爹,烈性的很。”
一旁的萧行嘴角抽了抽,为何他觉得颜明玉在和马贩讨论这种粗鄙之事时,竟莫名和谐呢?
“就这头了,您开个实价,合适我就买了。”
颜明玉十分直接,马贩还有些犹豫,他真的害怕啊,颜明玉看出他的顾虑,打开围栏走到了最里面,在马贩的惊呼声中,她和骡子对视了几秒,然后伸手摸上了它的脑袋,轻轻抚摸着。
马贩吓得捂住了脸,但并没有意想中的惨叫声,他又睁开眼,愕然看见坏脾气的骡子,竟歪着脑袋,眯着眼睛,极享受的模样,不由张大了嘴。
颜明玉趴在骡子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其实她只是在按摩穴位,让骡子放松神经,但看在马贩和萧行眼中,她就是在和骡子说话,对她更是佩服。
一番手段施展下来,马贩对颜明玉心服口服,“这骡子和小娘子有缘,这样吧,你给四两银子,半卖半送了,只求小娘子善待这畜生。”
“放心吧,到了我家便是家人。”
颜明玉掏出四两银子,这个价格极合算,就算五两银子她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