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纨绔公子哥听见这话,笑声戛然而止,目光望向赵子平,连连摆手道:“便知道你小子这一次突然请客吃饭,一定是没安好心!”
“咱们吃饭是吃饭,喝酒是喝酒,但你要是谈到办事,那抱歉,咱们这情谊就变味了......”
“就是啊,咱们几个乃是酒桌上的狐朋狗友,这话是你自己说的,你别自己给忘了啊!”
这些公子哥虽然纨绔,却也不是傻子,知道这赵子平的叔父乃是津州府的知府,若是津州府的知府都摆不平的事情,找他们也是没有任何的用处,反而极有可能把自己给陷进去了。
他们可不上这个当。
这样的场面,赵子平自然是早有预料,看着他们,脸上露出了笑容,悠悠的道:“我说你们别紧张啊,其实没什么事情,就是想要借一下你们府上的小厮用一用。”
这......是什么意思?
几人面面相觑,都是有些懵了。
这赵府乃是津州第一大户人家,府上的小厮还不够用,还要向他们借?
这就有点儿意思了......
“这是遇上什么事情了,需要这么多的小厮做什么?”有人问道。
赵子平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昨天在城门口的时候,遇上了一个人,那人......”
赵子平把自己经历过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描述了一遍。
众人听了以后,表情更加的奇怪,竟然能够让知府大人自称下官,赵子平所说的那个人保不准还真就是安国公的特使。
既然是安国公的特使,那自然是说到办到的。
但是......
“子平啊,这件事情倒不是我们不帮你,只是你知道的,这个光景,谁愿意去做个丘八啊,便是那些小厮,虽是做着下九流的活计,可怎么说,还总归是能保全一条性命。
若是让他们去做丘八,那就是做炮灰的,给那些海寇砍还不够的,他们不愿意去,我们总归也是不好强求......”
“对啊,咱们津州府现在都是做生意的,一个个的全是商贾,你让那些小厮寻人,他们怕也是寻不到,要我看,你还不如跑了,一了百了。”
“你叔父怎么说也是津州知府,你出去躲个几年,把这件事情给躲了,再回来,那人便真的是安国公的特使,也是拿你没有办法,毕竟强龙拧不过地头蛇么......”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赵子平听了以后,眉头却是紧紧的皱了起来。
良久,方才悠悠的叹了口气。
他早就该想到的,这些人靠不住,于是,他从怀里面取出了一个账本,目光锐利的扫过在场的几个人,悠悠的道:“你们的父亲虽是商贾,但是家中总归是有人在朝中为官的。
你们既不读书,也不种地,也不做其他的事情,便是依靠祖产,天天这般的吃喝玩乐,能够支撑多久?
这账本乃是本公子跑了几家的青楼、酒楼、剧院,找到的你们吃喝玩乐的记录,反正本公子也是要跟着那特使做丘八的,倒不如把这账本送给他看一看。
你们应当知道,安国公是最为厌恶那些文臣的,若是这个账本到了安国公的手上,他知道了这朝中百官,有姓张的,有姓钱的,他们的远房亲戚竟然都能这般的作威作福。
你们想想看,安国公会如何想?
几人听见这话,先是一怔,随即,脸上露出诧异之色,瞪着赵子平,没好气地骂道:“赵子平,说你是读书人,你还真把自己给当成读书人了?
你是什么东西,真当我们不知道吗?
你说我们用祖产吃喝玩乐,花销巨大,你就不是这样吗?”
“就是,你这般行事,实在是太过可恶,我回去以后要告诉我家中长辈,让他们治一治你!”
赵子平却是眉头一挑,死猪不怕开水烫般地道:“随便你们,反正我也是要做丘八,跟那些海寇厮杀的,其他的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几人听见这话,脸上的表情都是发生了一些变化。
因为他们知道,这个人说的没有错。
人在绝望的时候,总归是想着要拉几个垫背的。
虽说他们用的并非是族中长辈的银子,可是这祖产如何,族中的资产如果,却是经不住查的。
这账本若是走的内阁,或者是到了御史的手里,倒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也就是互相推诿,互相扯皮的事情,可若是到了安国公的手里,那就不一样了。
毕竟安国公是什么样的人。
那是没有事情,也能给你整出一些事情的人啊!
于是,他们妥协了,道:“我府上的小厮本就少,年轻力壮的更是少,愿意去做丘八的,那就不用想,一个也不会有,因此,我最多给你找三个人。”
“我也实话实说,三个人都难,最多两个人,实在不行,你就把我给拉去吧!”
“我也是三个人,这还得我爹同意,你们知道的,我爹那个人,惜财如命,这小厮当年都是耗费了不少的银子买回来的。”
赵子平听见这些话,脸上渐渐地露出了笑容,悠悠地道:“你们早点儿这般的配合不就好了......给你们两天的时间,把府上的小厮送到我赵府,不然这账本我一定会交给那人的。
你们不要诓我,把我逼急了,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说完,端起一壶酒,猛灌了几口,随即起身,迈步离开了这里。
留下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是不知道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