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义回到集市,大战过后街道一片狼藉,大家都关门闭户,生怕发生的祸事牵连到自己。不显眼的角落处躺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孩子,身旁放着的女尸似乎逝去有段时日。他伸手探了探孩子的鼻息,见还有救,便一把将他抱起硬是敲开一家医馆的门,那行医的老者命药童将门打开,见着如此壮汉,身后又背着把漆黑大刀,脸色瞬间被吓得惨白。
“老人家,别怕!”单义尽量把声音压低,没想到这一声却又把老者吓得躲在柜台下不敢出来。
单义心想救人要紧,又实在是耐不住老者这磨磨唧唧,胆小怕事的性子,于是一掌拍向柜台,声音大得整间木屋仿佛都震荡起来。
“大老爷饶命!大老爷饶命!”老者连滚带爬的从柜底爬出,跪在地上大喊。
“我要你的命做甚?只是想请你救救这孩子。”
老者抬头,这才看见壮汉手中抱着个不起眼见的孩子。他擦了擦满头的汗,见是为了个病危的孩子而来,才安心许多。立刻开始诊脉,施针。
“这孩子面黄肌瘦的,应是有多日未曾吃食,若是单纯这样倒也好治,可…可这脉象紊乱,一会强而有力,一会又弱似游丝,随时都有可能丧命!小的实在是没见过,无法医治呀!”老者颤颤巍巍说道。
“那到底该如何?”单义着急询问
“我只能先开几幅调养的药,在熬些易消化的吃食。但最好是尽快带着这孩子去寻……别处吧,我这小小医馆实在无能为力。”老者说着又不自觉的跪了下去。
单义眉头一皱,心想为难这些百姓算什么,他从腰间掏出一钉银两说道:“这些是看病的钱,多出的麻烦你们将这孩子的母亲厚葬了吧”说罢,抱着男孩大步踏出。寻一匹快马向南赶去。
南方有座梅剑山庄,正是单义女儿和女婿居住之地,从安阳出发,也就一日脚程,那里山清水秀,女婿又是当地大户,现将这垂危的孩子送去疗养,定能保住性命。
单义一边赶路,不时也会盯着这孩子看会,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稀里糊涂救下他,是缘分?还是他像极了某人!很久前他于”神屠”求学,在雪地里也曾救下过一男孩,那时他躺在摇篮里,发出微弱的哭声,小脸被冻得通红,单义见着他心生怜爱,带回收养,而后男孩学武天赋异禀,被“神屠”收为内门弟子,唤作苗力。
过得几日,病危的男孩有了醒来的迹象,迷迷糊糊间,他仿佛又看见自己的娘亲侧身坐在榻上,一边哼着小调,一边用手抚摸着他的脸颊。
“娘,别离开我!别离开我!”少年带着哭音祈求道,似乎已经知道眼前的人不在人世
“傻宇儿,娘哪能陪你一辈子,天下终是没有不散的宴席,娘和你在的每一天都很辛福。今后的日子,你自己可要照顾好自己”。
“娘!娘!”少年一边叫喊着,一边缓缓睁开双眼。只见自己正用力拉扯着个年轻女人,忽然房门被推开,一个和自己差不多的男孩生日的说道:“你这小乞丐,管谁叫娘呢?”“什么?眼前这妇人皮肤光洁细腻,杏眼桃腮,竟已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他低下头不禁想起自己的母亲,这些年四处漂泊,操劳地已是满头白发,皮肤也满是皱纹,和眼前这个女子天壤之别。他低下头默默垂泪。
那妇人见状,连忙取下腰间手帕为他擦拭。想说刚才这孩子一直抓住自己的手叫娘,定是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心里一酸安慰道:“”好孩子,你可别哭了!今后你就把这当作自己的家啊!”男孩环视周围,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檀木雕刻而成的床上,周围干净整洁,门口还有一副美人画像的精致屏风。再转眼看着刚才叫自己小乞丐的男孩,一身绣着暗纹的锦缎华服,头顶白玉小冠,脚下一双鹿皮薄靴,一看就是大户人家。
“快来,景儿快来,从今起儿,这就是你的小兄弟了!”妇人亲昵的唤着推门而进的男孩。男孩气冲冲的喊道:“我要去问爹爹,他到底什么时候给我生了这个兄弟,要是没有,他就是捡来的小畜生!”
“景儿,不得无礼!”门外传来一声严厉的男声。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走了进来,男孩听见训斥,反而更加面红耳赤,鬼脸一做,申脚就往男人脚背上狠狠踩了一下。男人疼的哎呦…哎呦的叫唤…,口上还不断念叨着,这……这……小祖宗,脾气真是越来越大,看我哪天不好好收拾他!
女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容明艳动人,宛如从画中走下的活菩萨
“谁让你平时不归家的,这孩子才这般无法无天疏于管教。”男人名叫林文儒,是梅剑山庄的主人。而那个孩子正是她和妻子单芊芊的独生子林煜景。
林文儒走近,坐在床的另一侧,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孩子,只见他鼻梁高挺,一双眼睛又大又圆,但可能是长时间挨饿的原因,高高突起的颧骨使得双颊深陷,面色泛黄,一脸病容。
“孩子你叫什么?”他轻声问道
“高明宇”男孩气弱,咬字却格外清晰
“高明宇,嗯,是个好名字,但梅剑山庄历来只收族内弟子,你是我岳父所救,又和我夫人颇有眼缘,不如我们就收你做义子,从今儿起你就跟着我夫人姓单,或者跟着我姓林如何?
男孩眉头一皱,蜡黄色的脸上却透出坚毅之色。他连忙下床,对着林文儒、单芊芊鞠下一躬说道:“感谢您愿意将我留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