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
井然苦笑,这种陈年旧伤,无数个日夜堆积起来的黑暗,足以将人吞噬,哪会那么轻易的就痊愈?
“严重的时候……”井然吞了口气,喉咙生硬地哽了一下,“是什么感觉?”
章远拨了拨井然的头发,手指捏着他的耳朵,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一种无声的亲昵。
他想了一会,才用一种轻松的口气说:“就是睡不着,会喘不上气,心悸。”
其实他说的太简单了,井然回来之前,他从来就没睡得安稳过,神经敏感衰弱到针落地的声音都会把他惊醒。
精神方面,心理方面的这些问题,也不是说控制就能控制得了的。
一个来自未来的爱人,他无根无据,没有一丝痕迹,就在一座孤岛上,等着自己去,章远义无反顾的走上了孤岛,也慢慢把自己圈在里面。他没办法跟任何人说井然,包括他的心理医生,不是不想说,而是说不出,那座孤岛就那样困着他,直到把他困出病来。
严重的时候,他也在怀疑井然的真实性。
但是好在章远一直是个积极的人,他努力配合治疗,在自己能控制的范围内做到最好,能越变越好,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和意志坚不坚强根本都没关系。
井然回来之后,他的情况本来就已经很稳定了,但是就这么一次,把他心里最压抑的恐惧引了出来,就此溃不成军。
“我现在很胆小了,”章远说,眼睛湿漉漉的看着井然,“勇气全都没了,用光了,所以你不能再离开我。”
“不会。”井然摇了摇头,“除非我死。”
章远笑了,他的脸色缓和了点,却依旧苍白,但是笑起来的样子是真心的开心。
井然缠着他,要他说更多,他的痛苦他的不安,在井然不在的那段日子,他是怎么过的。
章远没办法,避重就轻地说了一些,期间井然一直沉着脸,一双手交握着,摊开的时候已经被捏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