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老头儿那还剩多少。
他自己脑子里有一搭没一搭想着些乱七八糟他控制不住的事儿,又弯腰捡了在手里来回晃,哗啦啦的清脆声儿顺着他一路回了东科大的宿舍,就是到了楼下还得麻烦万科开门。
万科顶着个鸡窝头,揉着眼屎往下走,等到了门口儿没忍住一句我|操。
“尧哥,你这大晚上的摔哪儿了?!”万科一边儿开门一边儿扒拉这玻璃垫脚尖儿,恨不得眼珠子都瞪出来,“这一块块儿的,跟人打架了?!”
方伽尧进门的时候,顺手把帽子戴上,声音发低,扶着万科的肩膀说没事,然后又想了一会儿,改口,“让狗咬了。”
万科赶紧拉着人往回扯,“那不成,我带你打针,你当被狗咬了是闹着玩儿的啊?!”万科一直很不淡定,但是方伽尧笑着把人拉回来,“那狗没病,咬了就痛一下,过几天就好。”
“不是,什么狗啊,你就这么确定?”万科人没抓住,看着方伽尧往楼上走,等着再往人下面看,他上楼的时候露出一截儿脚踝,上面都是挺红一圈。
方伽尧一条腿拐上二楼拐角的时候,用手指捂着嘴,朝底下的万科轻轻说了句,
“畏狗。”
第66章
万科一直跟在方伽尧屁股后头,瞧着他身上这些红红点点的,就挺好奇,“尧哥,你要是在外头被别人欺负了,就回来告诉我,我跟着几个兄弟铁定帮你出头。”
方伽尧这会儿还没歇过来,整个身上跟散架似的,哪哪块儿都被卸的零零碎碎,现在还能跟万科唠几句话,纯属吊着一口气,“你甭管,我就是做运动伤着了,还有问你件事儿,房子名找过你没?”
万科原本还兴致勃勃的,听见房子名这几个字顿时蔫了,进了方伽尧的门,随手把门带上,抓着头发,自个儿蹲在凳子上恼,“我知道你打他的事儿了,他今天上午就跑过来找我,说你在人工林把他打了。”
万科自己扯了凳子,两条腿交叉坐着,上面胳膊抱着横斜的木条,下巴磕在木头尖儿上,两边的腮帮来回晃,“我知道这事儿不怪你,房子名算是咎由自取,所以我晾着没管他。”
万科歪着脖子,冲方伽尧说,“其实他这几年越来越过分了,我之前当着他的脸说过几次,但是很明显他没走心,其实你替我教训一下他也挺好的,省得他不长记性。”
“其实我也想清了,他这个人就是太自负,”万科这个人,其实心眼儿软,尤其是跟他要好的兄弟,总是两句话就能让他改变主意,但是他这个人也有前提和原则,比如房子名干的这个事儿,他只要拎清了,两边界限也都能划清。
这几年有点太惯着他了。
这些天天气都偏冷,刚进门儿的时候还带了一身的寒气,白色的连帽卫衣上透了点儿晚上的陈露,天儿是越来越冷,方伽尧活的也就越舒坦,所以这会儿他先是伸了伸懒腰才仔细梳理了万科头几句话,一边对着宿舍里的镜面儿照,一边儿问万科,“房子名以前什么事儿?导致你现在这么护着他。”
说实话,就房子名这个人品方伽尧很难想象跟万科之前能有联系,就好比沟渠里捞着月亮,就原本不应该绑在一块儿。
万科叹了口气,“我跟他算是发小,小的时候一块玩儿起来的,上大学之前我家出了点变故,导致手里挺拮据,我上大学比他早,但是我俩同龄,”万科说到这儿的时候低头扯着自己睡衣的两根毛线带儿,搅在手上,“那个时候其实他帮了我挺多忙,我缺钱的时候也多半是他救济的,所以心里头一直欠着他。”
“那你还清了吗?”方伽尧认真听着,顺便低头数了数自己身上的红点儿,已经想着明天该搭配什么衣服,才能做到滴水不漏。
“其实早还清了,但是吧,有个人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拉了你一把,就算你后面用物质把这份人情还了,但是我总觉得心里还亏欠点儿他什么,”万科抬眼皮,两层肉这就这么自然的折叠,尤其是眼睛微微往下看的时候,但凡有丁点儿光能从他的瞳孔透过去,都能觉得这个少年名为温柔。
方伽尧这会儿正对着镜子,把自己身体上的每一处痕迹都瞧了个遍,保证没有遗漏的地方,也开始拉着凳子,坐在万科一边儿,单手撑在自己脸颊上,食指敲着桌子,“那还清就是还清了,你跟他现在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方伽尧说到这停了一会儿,伸手用指甲磕万科的额头,等着对方捂着脑袋委屈巴巴的瞧着自己的时候,方伽尧才继续说,“以后他的事儿,你就不用插手了。”
方伽尧看了一眼时间,觉得挺晚,从自己这儿搜刮了些不成体面的小零食,揣在万科兜儿里,让他自己带回去,临出门的时候,勾着万科软面料儿的背心,说,“房子名以后挨揍的地方,不会比现在少。”
“到时候你只管站着看,知道吗?”
东科大的宿舍是东西朝向,方伽尧那间儿又是个朝阳的面儿,虽然是大晚上的,但是多少都能有点儿月亮光,现在方伽尧整个人半靠在门框上,半张脸都看不清,万科有点错觉,总觉得今天晚上的方伽尧,
莫名跟畏爷撞了气场。
他没多说,点着头往楼上走。
方伽尧在后面一直盯着他上楼,才最后把门关上,整个人才心甘情愿慢慢的被软面的大床吞噬,手机的呼吸灯上闪了几条蓝莹莹的消息,方伽尧用手指勾着把手机面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