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畏声音有穿透力,本来操场面积就不大,周围又是围着一圈儿学生,旁边几个穿裙子的女生都壮着胆子往这边儿瞅,方伽尧侧着脸就能看见,腰上又被吴畏折腾,干脆勾着吴畏的脖子坐起来,声音又喘又痒,又不能太大声,到了吴畏的耳朵里就是,“你...现在再...弄我,腰就…受不了,”
方迦尧没开玩笑,吴畏掌心里头都是自己身上的汗。
他忍得辛苦。
一半儿笑一半儿疼。
“难受?”吴畏坐正,也不开玩笑了,掰着他的肩膀看,“腰上的伤还没好?”
方伽尧点点头,自觉有点儿矫情,脸上放轻松,“笑的,不碍事。”
“抱歉,”吴畏扶着方伽尧的脖子轻轻往下放,让方伽尧平躺在草坪上,手掌没了玩笑花样儿,轻轻放在方伽尧的腰上。
帮着他按摩。
方伽尧想说不用,这个姿势挺奇怪,但是看见吴畏的眼神,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他太认真。
方伽尧从来不会对认真的吴畏说不。
他舍不得。
宋希玉就躺在间隔一组的对面,她也瞧的认真,在她身上帮着拉伸的舍友也顺着往那儿看,眉头就皱起来,“平时真没见吴畏跟谁这么亲,以前我还以为他就会打架呢,这么看挺好的,还能跟舍友开玩笑。”
宋希玉也点头,默默的说了一句,“他们的关系真的很好。”
毕竟,一个人对另一个认真,一定是非常好的朋友吧。
宋希玉盯着方伽尧胳膊下面儿露出来的半截儿侧脸,风从她侧耳刮过去,她抬手轻轻掖了,看着方伽尧渐红的耳根儿,她好像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
方伽尧他,
害羞了。
周围都是哀嚎,俞老师一组动作能来回反复个七八遍,等下了课,一个手脚好使的都没有,全都晃着胳膊,耷拉腿,勾肩搭背朝回走。
方伽尧先是从地上坐了一会儿,勾着领口儿消汗,他运动量不大,但是架不住吴畏一直在旁边儿,随时都可能的身体接触,让他神经一直绷着,吴畏说的教,可不怎么温柔。
尤其在室外,吴畏从来不避人。
他上课,没有预习。
吴畏从下课开始就一直在接电话,有的时候嘴里还会抽支烟,等着两三支的功夫,才算完。
方伽尧低头看着刑津北给自己的微信消息,靠在球门那儿等吴畏。
刑津北那儿,方伽尧打算干完这个星期就辞职,在那种地方待这么久,算是极限,赚的钱足够,也就没什么念想了,想着扭头看还在打电话的吴畏,自觉还得等一会儿,就提前给刑津北打了电话。
“刑哥,提前跟你打声招呼,下周活儿撂了。”方伽尧伸手摸了摸兜,想抽烟。
“别介,再帮我撑三个月,你这水平的一时半会儿找不着,”刑津北嘴里有东西,说话又吊儿郎当,方伽尧听不出来他有这么着急,干脆把话说绝,“不折腾了,身体吃不消。”
方伽尧这不是搪塞话,最近工作兼着学习,确实身体不怎么舒服,从腰上的旧伤开始反复就知道。
身体不经蹧了。
刑津北那边声音突然正经,“你是不是跟吴畏在一块儿了?”
方伽尧张着嘴,没出声儿。
刑津北问得突兀,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吴畏在自己这儿算什么。
做了情人该做的事,但是方伽尧从心里没承认这种关系。
如果一定要说清楚,倒不如说自己是在还债。
吴畏是自己的债主,他就跟个不知道回头的傻子,一个劲儿地朝自己这边把他最好的东西朝着儿搬,自己没处逃,只能蹲在原地一件儿一件儿数,一件儿一件儿想,自己能给他什么,还他什么。
吴畏不听劝。
“你别告诉我随口一问,还真问着了,”刑津北那边有一声挺清脆的火机盖儿,开开合合,刑津北的声音笑着问他,“你不说话我能不能算是默认了?”
“你别开我玩笑,”方伽尧靠着球门站起来,微微朝背着吴畏的方向扭头,“我跟他中间隔着山,他过不来,我去不了,你该比我清楚,”方伽尧摸着自己领口儿缺的那颗扣缝,微微低了头,额头前面的碎发就遮下来一截儿,“我现在就是陪着他耗,他还小,遇见人的人太少,追着我也就是少年心性那一套。”
方伽尧说完长长糊了一口气,酝酿了情绪,“他走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