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快要回到嗢鹿州了!”丹夫看着不远处已经遥遥在望的城池,忍不住高兴地叫道。
“是啊,终于要回到嗢鹿州了。”米特也说道。
今日已是十二月初五。他们在成功偷袭大食军营后,通过用石块堵路的方式逃过纳赛尔的追杀,成功撤走,之后又与张兴权带领的大部汇合,沿来路返回,因下了雪行军速度比来时要慢些,终于在今日即将回到嗢鹿州城。
“也不知咱们回去会受到甚底奖赏。”丹夫又道:“杀了快两千个大食兵,咱们五百人平均一人杀了四个,杀一个大食兵总得奖赏二两黄金吧,四个兵八两。八两黄金,只要自己有地,足够建三间正房了。”
“一定会重赏。”夏传涛插话道:“头一次大胜大食,不知都护与刘都尉有多高兴,岂能不重赏?不过咱们应该得不到八两黄金的重赏。张别将带领的三千多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总不会让他们空手;孟别将统领的另外一千五百人在李珙身前。
“你们很好。”李珙又笑着说道:“不仅阻拦大食军十数日,还击破大食先锋军,斩杀大食兵两千,功劳巨大!吾要重重赏赐你们。”
他抬起头高声对五千将士说道:“你们击破大食先锋军,吾必有重赏!”
“多谢都护!”五千将士同时答谢道,声音震耳欲聋。
李珙又笑着说了几句话,吩咐校尉带领所部将士返回军营,又对孟飞军、张兴权二人道:“你们跟我来。”
“是。”孟飞军立刻答应一声,神色激动。在他看来,都护必定是当面出言勉励他,同时宣布赏赐。士卒的赏赐不好颁下,一个将领的赏赐还不好颁下?他不由得想着:‘也不知都护会赏赐我甚。说起来,这是我头一次被都护召见,真是令人激动又紧张。’
“是。”张兴权也答应一句,内心没甚波动。在他看来,这是都护顾及他在军中的威望才一并召见他而不是单独召见孟飞军。但即使召见他,最多也只是勉励几句,仅此而已。虽然他也是第一次被都护召见,却也不至于因为几句勉励就十分高兴,尤其在有孟飞军做对比的情况下。
可张兴权低头的时候一眼瞥见刘琦的表情,却见他皱着眉头看向孟飞军。张兴权好奇之下要再看,发现刘琦却已经恢复正常表情。‘这是怎回事?刘都尉对孟飞军有甚不满的?应当是我看错了吧。对,一定是看错了。’他想着。
他们二人重新骑上马,跟在李珙身后去往衙门。不多时来到衙门口,翻身下马走进去,最后来到都护公房。
李珙将所有侍卫遣出去,屋内只剩下他与刘琦、张兴权、孟飞军四人。待侍卫将门关紧,李珙看向孟飞军,没等他做出甚底回应就出言骂道:“你竟敢违背军令!”
孟飞军登时就被这一骂给骂傻了。他万万没有想到,都护私下里召见他竟然会出言叱骂。他一时楞在原地,毫无反应。
“我之前没亲自吩咐过军令,但刘都尉对你们三令五申,此次出兵谷口只是阻拦大食军,尽量不要与大食人交战,你却不听!”
“此战你确实打赢了,但你的计策我也看过,太过凶险。你怎就敢料定大食人会在哪里安营?就算在那一处安营,若离你们埋伏之地再远些,你们或许就无法攻入营中。”
“若在你们攻入营中时还在下雪,或许就不能用火把点燃帐篷,大食兵也就不会惊慌失措,你们袭营就会失败。”
“即使雪已停止,但若大食将领镇定自若,并未逃走呢?你们或许能杀许多大食人,可自己也会损失惨重,未必能得偿所失。”
“若是……”
李珙一连指出他的袭营之策中的许多问题,最后说道:“有这许多失败的可能,你竟然仍违背军令、带兵袭营,虽然最后打赢,但我也要惩治你!”
“都护,属下知罪,请都护责罚。”孟飞军这时回过神来,忙跪下说道。
但他心里仍不服气。说一千道一万,他打赢了,难道不应当给他奖赏?就算有过,功劳也远远大于过错才对。
“你心里大概仍不服气,觉得自己毕竟打败大食先锋军,功大于过,是也不是?”李珙仿佛看穿他的心思,冷笑着问道。
“属下不敢。”孟飞军听到这话顿时有些慌张,连连叩头说道。
“不管你敢不敢,你若这样想,就大错特错。”李珙又道:“我开头便说过,此次派你们出战,并非要求你们击退大食军,只要阻拦他们几日便好。若此次派你们去谷口是命你们击退大食先锋军,那无论如何与大食人交战我都不会怪罪;但既然你们是阻拦,那擅自与大食兵交战就是过错!”
“尤其你竟然对张兴权隐瞒!”李珙又高声道:“他又不是远在嗢鹿州城,无法禀报;就在你身后一二日的路程,你竟然就不向他禀报擅自出兵,你眼里还有没有军规!冲这一条,你就有过无功!”
“是,属下明白,请都护责罚。”孟飞军又连声说道。
“但愿你真的明白了。”李珙叹了口气,说道。
他们打败大食军、杀死大食兵两千人的消息刚刚传到耳中的时候,李珙与刘琦都十分高兴,琢磨起等军队返回后如何重赏;但当他们看完张兴权与孟飞军的联名奏报后,脸上的笑容却淡了起来。
在他们看来,孟飞军犯得最大的错误,还不是偷袭大食营寨,而是视张兴权于无物,不经他允许就擅自出兵。张兴权虽然与孟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