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钰用诗化的语言去描述,心里头却在冷静评估:有人刻意放出风声了。
就在全世界的超凡种都为“新位面”而摩拳擦掌的时候,终于有人开始在台前幕后发力,试图将事件方向做一个引导。
他甚至能大概猜到是哪位:和“畸变生态比较研究”相关,很可能是和他一样的资助者,长期以来关注并推介,把很多功课都做在了前面。
所以现在放出风声,才能取信于人。就算牟董这样心志坚定的强人,也处在一个狐疑的状态。
这时候,牟董又想到一个段子:“春城……春城这半年多时间发生了不少事。李维那样深居简出的,都有些不淡定。听说是被人抢了一个子宫肌瘤,倒和夺了他仙丹似的。”
王钰简单应和:“听说过。”
“那里好像还是金不换陨落的地方。”
“确切地说,是西南火山区域,差着几百公里呢,而且只是失踪而已。”
“敏感地区啊。”
牟董盯着王钰,王钰也回看牟董,彼此都在琢磨对方的心思。最后,牟董还是单刀直入:“说起来,罗远道的实验室距离那边也很近,那边一直都是他们的活跃区域……看上去,王少是早有了方向?”
“我说过,这比较符合我的常识和审美。”
王钰也摆出了坦率的态度:“一个与我们极度接近的位面,总要在一段时期间,发生一些联系的,或多或少,而不只是出现在大家贪婪的梦里。”
牟董击掌赞叹,手臂上的汗毛都在抖动:“这才是扎实的态度,现在想想,这半年来的所谓‘新位面’,可不是在梦里吗……那么,王少下步又是怎么打算的?”
“合作,能够快速拿到成果的合作。”王钰一副知无不言的模样,“牟董你,哦,还有量子公司又是怎么考虑的?”
“考虑?是指那些贪婪的股东,还是打出狗脑子的董事会?”
顿了一下,隔着数千公里的距离,两个人对视大笑。无他,只因两个人、至少是两个人相关方,都是量子公司董事会里打出狗脑子的一员。
量子公司这样的庞然大物、上市公司,股权结构太复杂了,也必须复杂。全世界首屈一指的体量,其分布在上千个大大小的机构,以及不可计数的私人投资者手中。
即便八十八个浮在地壳上的城市孤岛,支撑起全球化的大环境,有那么点儿吃力,可无论是政治、经济、军事、历史的因素都决定了,要有这么一个态度。
当然了,复杂股权造成的结果,就是董事会的主导力大增,具有巨大人脉和影响力的外部董事,作为各方势力的代表,入主董事会,形成某种松散的利益团体,和而不同,斗而不破。
当然,这个董事会也在几十年的发展过程中,不断地“更新交替”,最终排除掉“严重不合群”的人,形成相对稳定的治理结构。
量子公司肯定是有一个基本立场的,即使模糊,却永远稳稳地站在这个世界“优势方”的一边,稳定地攫取利益。
有成功的例子在前,谈话间,牟董和王钰两个人都不约引入了“量子公司董事会”讨论模式。
“合作才是正确的选择。”
“大家不是护食的小孩子,只要妥协,就有合作的基础;只要走出第一步就有第一步,就算是刻意编织的谎言,里面总还有真实的成分。但很多人自视甚高,更喜欢一步到位;也有人并不认可成年人的逻辑……”
说到这里,牟董联想起某段信息:“合作者里面,确实还有个孩子。而且不少情报机构都认为,他有种不太好的倾向。”
不管王钰知不知道,都要摆出饶有兴味的态度:“是指罗南吧……怎么说?”
“据说罗南这个人,他有一种‘简单问题复杂化、复杂问题模块化’的思维趋向,希望能够用一种‘通用方案’解决类型问题,这并不符合做事的实际,也会经常性地出现。
“可我们要注意这么一种可能:以他的天赋和特殊能力,在绝大部分情况下,真的能够找出一种‘通用方案’,即使那也只是对于他一个人的‘通用’——如果是这样,就比较麻烦了。”
“任性的理论派……偏偏可以扭曲现实的那种。”
王钰总结到位,然后就笑:“一般来说,这种人的结局,往往是给踢出‘董事会’。可那也要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确认,在此之前,总要先把他们引进来吧……这是我喜欢的处事方式。”
“。”
光头杰夫听着这些充满了歧义、误导和暗示的话题,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毫无疑问,目前进行谈话的两个人,都刻意的在自己的语义信息中,掺杂了太多的噪音,原本可以明明白白说清楚的事情,非要封装成一个个的加密数据包,用经验和逻辑去猜测和辨析。
所为的也不过就是希望用最小的付出,撬动最大的利益。
都已经是富可敌国的人了,这么搞有意思吗?
光头杰夫再一次为自己的事业选择点了个赞,也在这个时候,来自分析室的最新消息传递过来,他就举了个手:
“那边有些新情况,我回去了。”
“有变化?”
“多了一组需要辨析的数据,初步判断,涉及到吉米内载机芯的权限请求,md-11类,有关信息检索方面的,是个不小的发现。”
“……”
看到那两位的反应,光头杰夫很快会意,再开口解释:“通俗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