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正蒙忙说:“那些银子倒是不着急,你们先还债,先启动铺子,整顿生意再说。何况我们还要拿银子出来买粮食呢。本来我还想问你们是不是还需要我准备几万两银子给你们拿来买粮食的。这么看来不用了。那好,我们赶紧回去招工买粮食好了。就此别过,回头再叙。”两家别过。
吕正蒙心里一团事儿,忙忙的回家,把家里老妻,父母,儿子媳妇都召集过来,把何明辉的一番话说了一遍,才说:“这些年,我们爷们一直都在外面忙着生意,在家的时候少,就是在家,也忙着铺子,忙着工坊,没有管过家务,也不知道,原来,这家里的内贼也能如此厉害。何家这样,不知道我们家如何了。我们家虽然不如何家富裕超过五代,可是,从祖父辈起,我们家已经就是小康之家,到了父亲和我手里,家业越发的大起来,仆从也越发多起来。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事情?”
这个一说,吕易媳妇欲言又止,她抬头看看头上两层婆婆,没有吭声。吕易也是欲言又止,他看看自己的祖母和母亲,也没有吭声。倒是吕正蒙的媳妇戚氏抬头看看自己的婆婆老吕太太,再看看自己的夫君没有吭声了。
这样诡异的寂静,精明的吕正蒙和吕厚宗父子还能察觉不到?吕厚宗脸色不好看起来。
吕厚宗对自己的老婆吕老太太说:“正蒙问的这可是正事,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这几年我们爷们都没有管过家务,在外面拿命去赚钱,可不想这样的血汗钱赚回来,就是给你们用来养那些贼人仆从的。我知道,前些年,家务都是你在管着,这几年,我们年岁大了,家业交到正蒙手中,你也把家务交给大媳妇,三媳妇手中,只是,你是不是也像何家老太太那样,把自己的陪房扶持起来,像苏家那样?”
听到这个话,吕家大太太戚氏露出来异样的神色,吕正蒙尽收眼底。
吕正蒙的心开始发凉。
吕厚宗虽然年纪大了,毕竟是做了一辈子的生意,这察言观色上面还是一等一的本事。他也注意到大儿媳妇,大孙媳妇的神色,还能不明白什么。
倒是吕老太太说:“我们家可是没有何家后宅那样的乱相。早几年我就说过,何家后宅太乱了。也就是何家的家底厚,才能禁得住这样的折腾,换了别人家早就不行了。说话不及,何家果然就有了前一段时间的祸事。”
“你们看看何家,那何源和我们家大郎也是过命的交情,日常见到我也是婶子长婶子短的,礼数周到。我也是真心的疼他。可是,他后宅中的行事,我就不赞同了。他在世的时候,那后宅叫一个乱啊,什么歌姬,舞姬,什么花魁,小娘的,轮流横行。最多的时候,家里能有二三十个姬妾。这些姬妾哪个不是花钱的主儿?难道这些姬妾还能赚钱不成?最是不堪的是,他居然让一个花魁出身的姬妾刘姨娘日常和许夫人一起管理家务,你说,这还能不乱?”
“听说,他们家的铺子,这几年也经营的不是很好。别的不说,苏城百姓们都知道。要想当何记铺子里的掌柜,靠的不是本事,靠的是如何送女或者送妹子进何家后宅。你说这能不乱吗?”
“我们家就没有这样的事情。老太爷你虽然有几个姬妾,但是,她们都规规矩矩的,就是老二是庶出,也没有越过嫡出的老大和老三去。家里,前几年我管着,我的陪房家人,我管的很紧,根本就没有放出去当掌柜的。这几年,交给大媳妇和三媳妇一起管着,她们也都是勤勤恳恳。后宅的媳妇们都是良善人家出身的小姐们嫁过来的,做事规矩,管理严格,我们家断不会有何家那样的事情。”
听到老妻这样说,吕厚宗松了一口气。可是,他发现,虽然大儿媳妇和大孙媳妇都没有反驳,可是,她们的神色都很微妙。这么一想,吕厚宗就觉得,老妻可能没有说实话,他想了一下,对大儿子吕厚宗说:“大郎,虽然你母亲这样说,可是我还是不放心。左右,这几天,我也没有什么事情,你忙外面的事情吧,新织机,招织工,买粮草,件件都是大事,你分身乏术。就是易哥儿也要跟着你忙乎。你们两个就不要管着这些了。这些内务交给我,我好好的查查我们家的家事吧。”
听到这话,吕正蒙松了一口气,有他老父亲出面那是最好。
这边,吕家开始清查家务,何家的清查行动倒是已经基本上告一段落。
何英华和姐妹们坐在抱厦里面,正在看着账本,一旁躺着的还有伤势越发好起来的何明耀,等到何明辉和何明扬回来,跟何英华把见荣县令的事情说了一遍,何英华夸奖了两位哥哥,大家就一起到了抱厦里面去看账本了。
何明耀虽然躺着,并不影响他看账本,他放下账本,叹息一声说:“真没有想到,我们何家居然养了那么多的蛀虫。”
何莞华姐妹闻言,脸上一红,这些蛀虫里面她们的生母苏姨娘和苏家就是大头。
何英华说:“可不是,之前,我其实就打着要挖出来这些蛀虫的主意。他们在我们何家身上吸血几代人了,也是时候还给我们何家了。可是,我也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能积存这么多的财物。”
何莹话到底年纪小一些,她倒是对生母的事情,不像三姐姐那样有那么深的羞耻心和负罪感。她高兴的说:“怪不得之前四姐姐说,给大哥治病的八千两银子,很快就会有的。那个时候,我还想着,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