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英华一听,冷笑了一下,站起来就要往外走。赖长清忙说:“四小姐,卫王可是当今的大皇子,民间都说这传位传长传嫡,皇后没有嫡子,那卫王就是诸王中身份最高的长子了。他在京城,在朝廷都地位非凡。如今,四小姐向他讨要那么多银子,这不是得罪他吗?未来要是他真的有那一天,何记怎么办?四小姐要三思啊。”
赖长清这话是老成之言,是为了何家直谏,何英华心中温暖,但是,却并不准备采纳:“总掌,你是我们自己人。我也不瞒着你。要是卫王有那么一天,何家满门都会死。何记也将不存在。可是,卫王会有那么一天吗?哼哼,不见得。”
“再说了,大夏满朝文武都知道我父母是死在惠妃母子手里,我何家和卫王有血海深仇,你说,我现在就是求饶,就是不要这一两百万两银子,卫王会放过我们?”
斩草除根的事情,谁都懂得。赖长清做生意这么多年,对人情世故早就十分了然,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他一想,何英华这个话说的有道理,何家和卫王的仇恨已经浓的化不开了,听说宫里何嫔已经摆明车马跟惠妃斗争了,这时候四姑娘求饶也是不可能了。那既然这样了,还不如斗下去。谁说卫王一定会当皇帝。这当今皇帝春秋鼎盛,还不到找接班人的时候,再说了,就算是要接班人,这不是还有二皇子,还有三皇子,甚至还有四皇子的吗?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京城人,那可是打小就听各种夺嫡故事的。最后这鹿死谁手,还真的不好说。
既然这样了,赖长清就说:“那就让我陪着四小姐一起去见这卫王派来的人吧。”
听到这个话,何英华心里越发感动,她笑了一下,也没有拒绝,却让兰雪和她一起先去了内室,一会儿出来,却是换了一身县主的吉服穿上。
赖长清不由得暗暗点头,这个何四小姐真的是一个能人。
到了前厅,何英华就看到一个穿着王府长史官服的中年官员正坐着喝茶。他看到何英华出来,倒是一愣,脸上的傲慢也收了几分。双方互相按照官阶大小互相见了礼。却是何英华的品阶小了一些,何英华毫不犹豫的见礼,规矩十足,动作标准。王府长史倒是没有话说。
见了礼之后,何英华让人给长史奉茶,然后问:“不知道长史大人光临寒舍是不是要按照圣旨上说的,给我们家送银子来了?”
这个长史倒是被一下子噎住了,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小姑娘,上来就开门见山的要钱,连寒暄都不曾,倒是把他准备的几句打压何家气焰的话给堵回去了。这还不说,她还把圣旨给搬出来。这卫王虽然大,可是,大不过皇帝啊。人家搬出来圣旨,他倒是不好再拿娇,否则不是等于是抗旨不遵吗?这可是大罪。
长史皱起来眉头:“关于这银子的问题,嗯,本官今天来就是想跟何县主说一下,一百多万两银子,这不是一个小数目,谁家也不可能放这么多现银。所以,我们想请何县主能宽限几天,等到我们慢慢筹集银子再说。”
听到这个话,赖长清是明白了,这卫王府是打算使用拖字诀了。欠债还钱,人家卫王没有说不还,只是一时间手头不方便,先欠着,等到手头方便的时候再还钱。至于什么时候方便了,那不好说。当然了,债主是可以去逼债的。在百姓中,一向都有那种地主豪强去上门逼债,逼得人家卖田卖地,甚至是卖儿卖女。可是,那是地主豪强向普通百姓逼债。现在这欠债的是王爷,债主是一个七品皇商家,这地位严重的不对等,谁敢去逼债?谁敢去让王府变卖家产,卖王爷的儿女?
赖长清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样子,何家这笔钱是要不回来了。
不过,他没有想到,何英华听了这个话一点都没有生气,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说:“长史大人这是说哪里的话?什么叫宽限几天?我们何家怎么会去跟卫王殿下要债?其实吧,这个银子,当初我们何家以为是内务府没有发放回来。如果是内务府没有发放回来,那说明我们何家供应宫里的绸缎不好。”
“做生意就是这样,如果货物不好,那买家一分钱不给也是正常。一百多万两银子而已,我们何家还亏得起。所以,这个事情,一年多了,我们何家提都没有提。还是前几天,我进宫的时候,皇上突然问我,上一年内务府发放给我们何家的绸缎银子,我们何家拿到没有?这一下子就把我问懵了。我们何家哪里见到这一笔银子了?”
“欺君我可是不敢的,我只能老老实实的跟皇上把话说了,我们何家没有见这一笔银子。当时,皇上大怒,内务府已经发放了,何家却没有见银子,这青天白日的,还有人冒领一百多万两银子?是谁这么大胆子?又是谁这么厚的脸皮?”
这个话说的太难听了。王府长史气的腾得站了起来,何英华却装作没有看到,继续说:“皇上当时可是气的茶盏都给摔了。下令去查是怎么回事。结果,内务府说是卫王殿下给领走了。”
“这下子我就放心了,我跟皇上说,可能是卫王殿下看到我们父亲不在了,去的突然,我们一家子正忙乱着,没有功夫去内务府打点,怕我们领不到银子,所以,帮我们领了银子出来,想等过后,我们家忙乱完了,再交给我们。他可是堂堂的亲王殿下,还能会没下我们何家这一点银子?”
“再说了,我们何家可是伺候平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