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曦臣静默,半晌道:“那沉香楼的事情呢。”
“除了少部分人,极少有人知晓我出身低微。其中文章大可做,甚至好事者可以污蔑我血统不纯。”金光瑶冷声道。
“毕竟是那么多人命。”
“若你站在我的立场,你难道要以美德去感化众人?——蓝宗主,我说过你不会明白的。”
“毕竟那么多人命无辜死去,”蓝曦臣坚持道,“敛芳尊。”
“夷陵老祖不夜天失控,害人无数尚且能被原谅,为何偏偏是我就不能,”金光瑶忽而粲然一笑,语气里多少带着些许失望与不平,“当初若不是抱山散人和江家人护着他帮他开脱,不然他早偿命去了,说到底还不是恃宠而骄。”
蓝曦臣轻叹一声:“……但却然是我错信了你。我曾与忘机说过我信你。”
金光瑶难得没有接话,低头摩挲着手指:“罢了。我虽愧于他人,却无愧蓝宗主,唯一歉疚便是让蓝宗主一腔深信错付。”
“常温二家的事情,可与你有关?”
金光瑶微微一僵:“我若说没有,泽芜君信吗?”
蓝曦臣抬起眼看他,盯了许久,慢慢摇头:“……我不知道。那……江宗主的事情,可与你有关?”
“是我做的,指责我无可非议;不是我做的,如今也要怪到我头上来,”金光瑶轻笑一声站起身,“罢了,我还和你解释什么呢。反正你不信我了。”
“你要走?”蓝曦臣也站起身,手按在朔月上,语气带了几分警惕。
“不管蓝宗主来不来醒不醒,我都要走。”金光瑶压低了声音反问,“还是说,蓝宗主天真到觉得我若留在都城,我还能留一命苟活?”
“你若去自首,我会尽全力替你求情。”蓝曦臣说,“阿瑶,一条路走到黑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你方才说你不信我,现在又说要替我求情。蓝宗主,你怎么这么矛盾呢?”金光瑶揉了揉眉心,“那我是不是也可以不信你,不信你会替我求情。”
蓝曦臣哑口无言。
“你不明白金光善,你也不明白我。虽然我从未怀疑过你对我的善意与真情,只是我们终究不是同道人。”他有些勉强地笑了,“金光善一定会杀了我,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回头,这条路也回不了头。你什么都不懂。”
蓝曦臣也跟着勉强笑了笑,答非所问道:“想来你眼中只有这条血路,只把我当成一枚棋子,从未把真心给过我。”
金光瑶没有说话,慢慢走到他面前,蓝曦臣的手仍然按在呼之欲出的朔月剑柄上,态度虽不算过分冷峻却也毫无温和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