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南山笑着把脸凑上来,说:“亲我一下,我就转过去。”
乐生眨了眨眼,脸上的薄红更深,微有些发烫,他抿了抿唇,终于还是倾身,吻到许南山唇上。在他想退开时,许南山扣着他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这几天总是在人前,两人少有这样亲密的时候,纵然两人心底都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事,却也都享受着这难得的片刻温存。
吻罢,许南山摸摸乐生的头发,笑道:“好了,快换衣服吧。”说着转过了头,等乐生换衣服。
乐生生怕男人不守信用,突然回头,因此换得飞快,不过许南山并没有不守诺的表现,一直没有回头过。直到乐生换完衣服,拍拍他的肩,他才回头。
乐生穿着衬衫马甲和黑西装,条纹领带在手里,还没打上,但这一身穿下来,已然有了干练的气质。这些日子乐生瘦了些,下巴变尖了,原本圆润的脸庞也变得瘦削了。他黑白分明的眸子不再像从前那样澄澈,而是多了几分现实重压下的疲惫。
看着这样的乐生,许南山有些失神,他亲吻了一下乐生的额头,低声道:“我给你系领带吧。”
乐生点头。
巨大的穿衣镜前,乐生微仰着头,静静看着男人专注的眼眸,许南山则低着头,专心地给乐生打着领带。打领带不过是一分钟的事,这一分钟却似被无限拉长了,一分一秒都变得那么宝贵,乐生看到清晨的阳光落到许南山的眉眼,他长长的睫毛上沾满阳光,神情柔和又坚定,在他心里,这个男人像是永远不会倒下。
打完领带,乐生抬手握住了许南山的手。
许南山抬眸,以眼神询问他。
乐生问:“你会离开我么?”
那天晚上乐生从噩梦惊醒的场景又浮现在许南山眼前,许南山反握住乐生的手,低头在他手背上亲吻了一下。他低声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当然不会。”
乐生心底一松,唇畔浮起一丝笑容。许南山绕到乐生身后,从后面环住乐生的腰,把下巴搁在乐生肩头,两人一起看向穿衣镜内的人。
年轻人乌黑的头发在晨光下更显柔顺,他有着纤长的眉毛和眼睫,黑亮的眼眸,俊挺的鼻梁,以及红润的唇。修身的西装衬托出他的窄腰和修长的腿。
“乐生,你真好看。”许南山在他耳边说。
乐生其实一直对自己的外表不大满意,总觉得太稚气了,没什么男子气概。闻言,他微微弯起唇角,问:“你喜欢吗?”
“当然。”许南山说,“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他在乐生的颈侧亲了一下,又说:“我跟你妈妈,你爸,还有高寒,我们都会一直陪着你的,所以,别怕。”
乐生点头。
在许南山说着这些话的同时,他没有注意到,乐生的眼睛里似乎有某种力量像种子一样,发了芽,并迅速茁壮成长,那是一种极坚定的力量。自小被强大母亲护佑的少年,在失去了这个避风港湾以后,终将学会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
这天早上,两人在卧室内腻歪了一阵之后,火速吃完早餐,然后许南山开车送乐生去公司,乐生是踩着点儿到的,险些迟到。在这个节骨眼上,乐生不想再出任何差错。
将乐生送到公司后,许南山去医院接戈高寒的班。
许南山到的时候,戈高寒刚刚从医院外面回来,两人在医院门口打了个照面。
“你怎么在这儿,阿姨呢?”许南山问。
“我出去吃早饭去了,”戈高寒大大地打了个哈欠,眼里冒出一些泪花,他大概是没怎么睡,看着很是疲惫,“杜天和在里面呢。”
许南山挑眉:“他还挺上心。”
戈高寒嗤道:“想要儿子,还想要前妻回心转意,不上心行么?”
戈高寒打量许南山几眼,见他精神不错,一边向医院里面走,一面问:“乐生去公司了?他昨晚睡得怎么样?”
“睡得不错。”许南山说,“但是有些做噩梦。”
戈高寒又打了个哈欠:“做噩梦是正常的……他本来睡眠就不太好。”
许南山听到此处心下一愣,在他看来乐生的睡眠质量一直不错的。
随即又听戈高寒话锋一转,问:“听说你昨天去工作室了?”
许南山一愣,那只恶心的猫,以及戴仁毫不留情的拒绝,立刻出现在了脑海里。他不自然地别过眼,道:“嗯……对,工作室有些事情要处理。”
戈高寒又露出了他招牌似的轻嗤,不屑又轻蔑:“有些事情,很重要?”
两人走到了楼梯转角处,为了方便说话,戈高寒便在此停下来,抱着胳膊靠到墙上:“有乐生现在的事情重要?”
死猫当然是没有乐生重要的,所以许南山说:“……没有。”
戈高寒:“既然没有,那你还把乐生丢在这儿,自己跑去了工作室?乐生在你心里算什么?”
许南山蹙眉,刚想解释,就听戈高寒继续道:“上次阿姨高血压住院的时候,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