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展览馆里陈列的画已经寥寥无几。
白茭一层层逛过去,那些画就像他的孩子。
艺术沾染上了铜臭味,无异于谋杀他的孩子。
可是没办法,曾经那个扬言会保护他安安心心画画,助他成为画坛大师的人,已经进了监狱。
白茭蹙眉不展,走到二楼一处展品前,思绪被两个童声打断。
年纪稍小的小男孩穿了一套熊猫套装,让人看着就想上手摸一摸。
他说话的声调也有趣,看着墙上的画,对旁边的男孩问:“葛格,你看你看,那个人是不是小爸爸啊?”
大他一岁多的男孩子,不过六岁,说话却很有大人的风范,慢条斯理的:“有七分像,不过还要问过才知道……穆殷,别过去,展览馆里的东西不能乱碰!”
“我就摸摸,摸一摸小爸爸的脸啦!”叫穆殷的小男孩钻过围栏,踮起脚丫子去够,可惜五短身材,什么都碰不到。
白茭快步过去,揪着他的短尾巴小心扯过来:“小朋友,偷偷摸摸做坏事呢?”
小胖脸上的黑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穆殷扬起脸讨好地笑:“漂亮葛格,你是谁啊,可不可以当没看到窝?”
白茭见他机灵可爱,正想多逗他一会,另一个小男孩“哒哒”跑过来,抱着他的手臂求情:“弟弟,别怪弟弟。”
白茭失笑:“那你们得告诉我,你们的名字,还有你们的家人呢?”
“我叫红灵,这是我弟弟穆殷,爸爸,爸爸他们在后面,弟弟先跑了,我来追他。”
“是哒,葛格说得对!”白茭怀里的熊猫团子大声附和,他不怕生的。
白茭早觉得这两个孩子生得眼熟,大的像红麟,沉稳安静;小的像穆正则,却活泼机灵。
对比他们两个父亲的性子,反着来的,倒也有趣。
“大葛格,你还没是你是谁呢?”穆殷口齿不清问。
“我啊,你不应该叫我哥哥,我年纪大了,而且按辈分,你们应该叫我叔叔。”
“苏苏?”
“叔叔?”
白茭着实生得嫰,叫叔叔都嫌叫老了,两孩子不解,跟着白茭一起看墙上的画。
那上面画的是红麟,一个人立在雨中撑伞,伸手去接滴落的水珠,周围的环境喧嚣热闹,来来往往从他身边经过的人都看不清面容。
他处于自己的世界中心,与人群相容又好像被排斥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