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犬塚久间微微一顿,“我的话……”
“你也想对吧!”还没等他开口,山田雷藏已经把话接了下去,“那样的话,之后我们就能并肩作战了!”
对他们两人来说,并肩作战不是件稀罕的事——这几天他们经常凑在一起,说来也怪,在学校里明明没什么交集的两人,在上了咲森号,卷入战争之后,却莫名其妙地熟悉起来。
只是这种熟悉还不足以粗线条的山田雷藏注意到犬塚久间的顾虑,犬塚久间也没说破,直接带过了这个话题:“比起我,晴人和流木野更有可能和你并肩作战吧。”
“女孩子就算了……”山田雷藏咧咧嘴,“晴人还不错——对了,我没把他的向导怎么样吧?”
他并不是第一次狂化。在地球上学习柔道的时候,他曾在一次跟老师的较量中狂化过,那次的结果是他把柔道黑带、拿过全国冠军的老师打得鼻青脸肿。事后老师没怪罪他,而是特意带他去找了与哨兵狂化有关的资料。
狂化对现在的哨兵来说已经是件非常少见的事,但有些哨兵天生比他人容易进入狂化状态,这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件好事,毕竟狂化是对身体的严重透支,而狂化后失去理智控制的力量虽然强大,适用范围却极窄。山田雷藏记忆中上一次狂化还是初中时候的事,他一个人把来挑衅的二十多个小混混揍了个横七竖八,正式成为所在初中的老大——代价是他足足睡了三天,又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星期。
“你应该庆幸他没把你怎么样——晴人跟他在一起,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那就好,”回忆了一下方才的战斗,山田雷藏感慨,“那家伙……可真厉害。”
或许不仅仅是厉害……艾尔埃尔弗给山田雷藏的,是一种与他之前的对手完全不同的感受。
“一点温度都没有,就像机器一样。”总结了一下自己的感觉,山田雷藏问了个很多人曾问过的问题,“他真是个向导么?”
犬塚久间耸了耸肩——这问题其实他也想过,越跟艾尔埃尔弗接触就越觉得他不像个向导,不过……
“能回答这种问题的,大概只有晴人吧……说到这个,你想要个怎样的向导?”
“不知道啊——”山田雷藏晃了晃脑袋,“总觉得好麻烦。”
在山田雷藏心里,向导这个词总跟“需要保护”的印象脱不开关系,艾尔埃尔弗刷新了一下他的世界观,但归根结底,他还是没兴趣给自己找个向导。
不过他也到了年纪,也会产生某些隐隐约约的渴望,只是山田雷藏大大咧咧惯了,那一点不适总能被他很快地抛到脑后。
“我之前啊,也跟阿信说起过这个……”
“你的那个……朋友么?”
“嗯。”
“他会很欣慰吧,有你这样的朋友。”
听到犬塚久间的话,山田雷藏却忽然沉默了。他安静了一会儿,才再度开口:“之前有人跟我说过,看到我为他这么做,阿信也不会高兴。”
是有人想劝他么?
犬塚久间倒是能理解劝说者的做法,咲森号上失去朋友的人很多,但如此执着于复仇的,却只有山田雷藏一个。
“但他们说错了。”
犬塚久间微微一愣。
“阿信那家伙很不记仇,就算之前得罪了他,过不了多久他也会忘。现在过了这么久,搞不好他已经忘了自己是被多尔西亚混蛋干掉的。但是,我可没他那么好说话。”
“夺走我的朋友这笔帐,我要向那些多尔西亚人讨回来,不是为了其他人,而是为了我自己!”
为了……自己?
——“你的话,会想要成为v的驾驶员么?”
他回避了时缟晴人的问题,用狡猾的“有没有资格”,避开了“想不想”的答案。
答案其实非常明显,他像山田雷藏一样渴望着力量,曾经的犬塚久间认为可以用钱和小聪明解决一切,直到残酷的战争告诉他,他自恃的那些东西有多么不堪一击。
那时他ve,驾驶者是时缟晴人的v。印象中温和到有点软弱,总是跟在自己身后的少年,却拥有了那样强大的力量。
也许从那时起他的心中就有了渴望,渴望着v——带给他足以守护他珍爱的、那些尚未被毁掉的东西的力量。
犬塚久间轻轻呼了口气。
是不好意思面对么……明明是前辈,却羡慕着后辈的力量。他总是忍不住想得太多,以至于忽略了最根本的东西。
或许他并不是最优秀的哨兵,但唯有一点,他有自信不输给别人。
他想要战斗……非常想。
“多谢了啊,山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