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这一声落下,两人都惊诧地望向他g。
白鹤是傻了,针掉地上,一屁股坐在地上,抓了抓头发,看向阁楼外漆黑的夜空中,那乌云吹散,展露几分润白的月亮,不禁喃喃道——
“遭了,好像搞砸了……”
池芫则是惊喜过望了。
她没想到给沈庄主喂毒,还能有意外之喜,白鹤是将人救醒了,却是救醒的副人格——她可爱的小护法!
这助攻打得溜啊,沈庄主怕是醒来要将白鹤痛扁一顿才醒。
沈昭慕看着池芫,他几乎是想也没想,便冲到了池芫身边,见她手上流血,剑眉一拧。
“教主,谁伤的你?”
那语气森然,带着杀气。
白鹤默默摸了摸鼻子,心想,本体想杀影子,这下好了,影子还想杀本体了。
都是一个躯体,要不要这么剑拔弩张的。
池芫咳了声,这么快就见到自己的小护法,她还是很高兴的,只是现在穴道还没冲开。
“你试试解开我穴道。”
她想起,好歹是共一个身体,上回剿叛徒时,他就耍了一套不会的剑法,现在想来就是主人格会的剑法,那么……点穴手法应当也是可以无师自通?
只可惜,小护法沈昭慕虽然下意识能使出沈庄主那套剑法,却不知道怎么解开这独门点穴。
他懊恼地试了几次后,表情愈发阴冷,还带了几分急躁。
池芫看不下去,“算了,过几个时辰就好。”
再给几个时辰,她能靠内力将穴道冲开。
白鹤幽幽地回了句,“别乱解了,你解不开的。”你一个影子怎么知道解穴手法……
他对影子是有些可怜的,这是沈昭慕年少走火入魔分裂出来的影子,有着身为庄主不被允许出错、严谨刻板、少年老成稳重没有的肆意——
肆意的冷漠,肆意的杀伐,还有肆意的情感。
如果说本体是个完美的如谪仙般存在的话,那影子就是他克制之下藏在心底深处的yù_wàng。
可以说,本体想杀死的不只是偶尔不受控制冒出来的影子,更想杀死的是他自己的那些不能在庄主沈昭慕身上出现的yù_wàng和阴暗一面。
白鹤有时候觉着本体和影子都挺可怜的,要真说谁可怜一些,在控制权上影子可怜,但在情感上,本体像是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重复着所谓的使命,也可怜。
“昭慕,我疼。”
正感慨着,就听见女魔头那酥软柔媚的声音娇滴滴地响起。直激起他浑身鸡皮疙瘩。
问题是,穿着老友那灰袍子,梳着一丝不苟的发型的男人,此时却像个小哈巴狗似的,围着女人转。
一听她说疼,立即五官都揪了起来。
“教主,我,我给你包扎!”
他见池芫手臂上的伤口血都开始凝结了,暗红的袍子袖口是大片的血渍,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
心底便揪着难受。
他唇抿成一条直线,从怀里想找能给她包扎的干净帕子之类的,却摸到一块令牌。
上面刻着“埋剑山庄”的字样。
他跟烫手似的,丢了出去,坐在靠近池芫床边的地上,眉心深拧,压下心头飞快闪烁而过的片段带来的不安,忙将柔软的中衣撕下来一小节,就要给池芫包扎。
看了眼白鹤,“有金创药么。”
白鹤翻白眼,本想说没有,但他想起来,这可是和他不熟并且不会帮他的影子沈昭慕,便又老老实实地从腰封下拿出金创药,丢过去。
沈昭慕接过瓶子,撕开池芫胳膊那已经被剑划破的袖子,露出里面血肉往外翻的伤处,沉了下脸,一言不发地拔掉瓶塞,便将药粉倒到池芫的伤口上,他动作很快,却处处带着小心和体贴。
唯恐弄疼了她。
一点都不心疼金创药,跟不要钱似的往池芫胳膊上洒,直到池芫觉着再这么倒下去,是和面不是治伤,说了声“可以了”,他才将瓶子盖上,原本是要还给白鹤的,转念一想,鬼医不是自己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留了个心眼,将金创药装自己怀里。
默默看见这一切的白鹤:“……”喂,当我面呢,我没瞎呢!
这是土匪吗!沈昭慕你藏在心底的阴暗面原来还包括抢东西,看错你了!
给池芫的伤口包扎完,沈昭慕护崽子似的守在池芫身前,以一种对峙的姿态,问白鹤,“谁伤的教主?”
他不认为白鹤有这个本事。
还有,这里是何处?
他这一身衣裳也是奇怪,他喜欢紫衣,教主说了他穿紫衣最好看,他的衣服里从未有灰色这样淡的颜色。
见他这样,池芫和白鹤皆是沉默了下去。
看来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池芫望着男人此时维护自己,露出的背影,不禁有些唏嘘。
原本想着不管是哪个沈昭慕,就算是奸商来了,也要刺一剑过去回礼的,但莫名的,小护法一出现,她就不舍得了。
毕竟从头到尾,他都是这个位面里对她最好的人。
要回,也是那两个狗东西承受。
“你还记着下山后的事么?”
池芫看不到他的脸,有些不自在,便嘟囔了句,“转过来,我看不到你。”
我看不到你。
就这么稀松平常的几个字,沈昭慕却不自然地红了下耳根。
到底是乖乖转了过去,面面相觑。
还是池芫眨了眨眼,撇了他一眼,他才后知后觉地回着她的问题,“我下山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