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从地上爬起来,扒住那人的腿,眼里拼命忍住泪不让它流出来,哽咽得不成样子,“我们知错了,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们,不要打了,我们真的知错了……”
“真的不敢了?”原先挑家伙的头目终于挑好了,走过来居高临下看着他,“不敢了就给我跪好。”
小七慌忙点头跪直,就在他跪直的下一秒,棍棒裹挟着冬日阴冷的风一下子拍在他的后背上,拍得他身子前倾,趴到地上。
“跪好了。”等小七抖抖索索地重新跪直,头目一边打一边含笑问:“长记性了没有?”
小七带着哭腔,“长了。”
又是一记棍棒,头目继续噙笑问:“真长了?”
眼眶里的河堤终于溃不成军,小七死命咬住嘴,唇上咬出血色,“真长了。”
“呜……呜……呜呜……小七……”那边的男人还在不停掌掴十五。
“哎呀~吵死了。”不知什么时候,角落的沙发上,一个女人从上面坐起来,理了理衣服,嫌恶道:“你们几个死男人要打到什么时候,说好今天要带我们姐妹几个去好吃好喝的呢。”
“哼算你们走运!”
为首的头目踢开小七,他一发出这话的同时,那边掌掴的男人也停了下来,凶恶地一四周一扫,蜷缩在角落的其它孩子霎时如见了恶狼更是缩死紧,恨不得将自己缩到他看不见的缝隙里。
其它坐在一边的几个男人悠闲地吞云吐雾,偶尔还有看着这边笑一下的。
小七和十五被这恶犬一左一右拽着扔进地下室的小房间里,落上锁,临走时还不解恨似的踢一脚门板,骂骂咧咧走开。
昏暗的房间里,两个孩子躺在地上,谁也说不出话来,只觉得疼,除了漫身的疼,即便是浸入骨髓的冰冷,此刻也变得微不足道。
光线一点一点消退,被黑暗取代。
不知过了多久,小七慢慢恢复知觉,他反复睁了几次眼,扭头看去,身边十五静静地躺着,他伸手过去,握住对方的手,对方的手软软的,比自己的要小上一些,很好握。感觉到握着的十五的手,在他的掌心下微微团了团拳头,小七扭回头,盯着头顶上面的黑暗发呆。
平安夜的这天,他们并不平安。
浑浑噩噩躺在小房间里,时间流逝得异常缓慢,像黏稠堵塞的臭水沟。
“十五还记得回来的雪地上时,我说了什么吗?”小七望着仍旧黑暗的房顶,轻轻地说。
十五紧了紧拳头,“好孩子要先学会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