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柴都不砍了,院子里养了好多鸡鸭,都是养着给阿瑾补身体的,每天还要煮几个鸡蛋给他吃,生怕吃食上亏待了人家。
这些他平时自己都舍不得吃的。
傻大个听人说过,女人生孩子无疑鬼门关走上一遭,恐怕男人生孩子会更加痛苦,傻大个心里比苏瑾还慌,又在家里囤了好些用得上的药材,几乎把家底都掏光了。
都快揭不开锅的时候,傻大个在田里耕地时突然挖到一大堆银子,吓得连滚带爬地抱着银子滚回了家,见苏瑾一脸淡定地将银子上的泥土擦干净,对他道:“收着吧,不用担心。”
那股淡然,让傻大个也跟着放了心,他有种奇怪的感觉,阿瑾好像会点土成金,莫非这些银子便是阿瑾拿给他的吗?
冬日下的第一场雪那天,苏瑾终于生了。哪怕做好了准备,但他还是被疼得抽不过来气,可愣是咬着牙没发出一丝声音,安安静静的,若不是被汗水打湿的额发,和他紧皱眉头的痛苦表情,几乎都不知道床上这位白衣少年正在走过一趟鬼门关。
男人生孩子自然是比女人更痛苦的,苏瑾几次差点晕厥,紧紧抓着床单指节泛白,傻大个不敢进去,因为阿瑾说过让他不要担心,他要是进去反而是添麻烦。
对于苏瑾说的话,傻大个一个字也不敢怀疑,只不过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没有人押着阿瑾,没有人催生,也没有人提醒他,阿瑾该怎么将孩子生出来?
雪花从窗户里飘进屋内,桌上原本热气腾腾的茶水顿时结上了一层寒霜,傻大个倒掉水又添了一杯,看着坐上的热茶再次结上冰花,才呆愣愣地念了一声:“四十八......”
阿瑾说,数到九十九,他就能生下来了。
浑浑噩噩间,苏瑾再次被疼晕过去,又被疼醒过来,迷糊中他看到许许多多的人,陌生的熟悉的,有过一面之缘的深深纠葛的,都出现在了他迷蒙的视野中,最后停顿在了一位清贵男子的身上,苏瑾痛哼了一声,后背展开了一双洁白的羽翼,在振翅的那一刻,一声婴儿的啼哭响起在大雪纷飞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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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那一天,家家户户门前都挂起了红灯笼,一片萧索的热闹之景,小孩扔着炮竹在雪地里奔跑,卧龙村的上空洋溢着小孩的笑声,偶有几声鸡鸣狗吠,除此之外一片静谧。
远方的雪地里,立着一道白衣人影,飘然如飞像是与洁白的大雪融入一体,唯有飞扬的亮泽黑发对比突厄。
蓬松的雪地里钻出一只玉雪可爱的小白兔,提起前爪蹦蹦跳跳地去抓飘飞的衣摆,却怎么也够不上,它红彤彤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异彩,顿时跌到了雪堆里,绒毛上沾了一溜雪渣子。
苏瑾没注意到小兔子的异样,怀里抱着个小婴儿继续往前走,他知道神对自己的血脉必然会有感应,所以这次想去寻找一样能遮盖住婴儿气息的东西,听说雪山上会有玄冰,至寒,能凝固世上任何人的气息。
苏瑾掌控着这个世界,所以他能感觉到,是有的。
苏瑾披着一件极大的毛绒披风,撑着一把油纸伞,怀里懵懂的孩子伸手抓了抓他飘飞的长发,被冷地缩回了手钻进披风里,眨着一双深蓝色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外面的一切。
几天跋涉后,苏瑾总算来到了雪山至高处,这里有一处寒潭,奇怪的是在这样寒冷的天气,水面上也没有结冰,只有氤氲的寒气弥漫在水面上方。
苏瑾找了一处洞穴点燃火堆,看着那处寒潭冷得发抖,小兔子蹭在火堆旁,挨着婴儿亲昵,似是看出了苏瑾的打算,在他起身是绊着苏瑾的脚不让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