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天擢知道这乌穆出身东海女真,说话不那么中听,倒也没有什么坏心思,看他一脸正色,洪天擢道:“将军能为我正名,实乃大恩也。”
乌穆摆摆手,道:“大恩算不上,只不过是说实话罢了,一会赚开岑溪城还要靠你洪大人。”
“将军小心,眼前这支营伍属于李成栋,听闻其是清虏第一汉将,极为难缠!”
乌穆哈哈一笑:“我还是社团第一鞑将呢,看看谁厉害!”
乌穆虽然说的轻松,作战却是一丝不苟,他骑马登上一道山坡,远远观察绿营动向,发现这支兵马虽然有三四千人,但多是丁壮跟役,其中战兵不足两千,清军拥有骑兵,控制战场,早已侦测到勤王军到来,已然列开阵势。
杜永和是李成栋麾下宿将,在李成栋一脉中算是副手,李成栋有三义子为臂助,但地位皆是不如杜永和,杜永和让随军跟役在岑溪与本阵之间立下栅栏,近百骑兵在后,显然是准备靠这些杂七杂八的人就挡住岑溪城内的明军,这确实杜永和的幻想罢了,因为丁魁楚根本没有出援的计划。
丁魁楚看到援军只有千余便是不抱希望,而且见其服色旗号不熟悉立,每轮齐射便是近千子弹射向清军。
清军前排也是火枪手,使用的都是明军中常用的鸟铳、斑鸠脚铳,但清军显然不是全火器部队,加上退下来的散兵,杜永和麾下也就有四百多铳手,这些铳手使用的火绳枪杂七杂八,想玩明军的三段击是不可能了,只能是一轮轮的齐射。
相距百米,双方的命中率都不高,但打了几轮,差距就显露出来,清军中不断有火绳枪炸膛,也有引燃其他士卒身上火药的事情,更可怕的是,同样的二百米宽的阵列,陆战队一次齐射可有九百名左右的火枪,而清军只有三分之一多一点,这显然是巨大的差距。
战况变的枯燥而乏味,乌穆观察着战场,发现杜永和的家丁正在斩杀逃窜的士卒,他知道清军快绷不住了,果断下令炮兵出击,线列步兵迫近。
炮兵很快到位,陆战队因为要登陆作战,连四磅炮都嫌重,所以不做常备,只临时增加,常备的火炮是二十四磅臼炮,这臼炮只有半米长,加上下面的垫木也只有一百五十斤,两个人就能抬起,虽然轻,却可以把二十四磅炮的开化弹打出一百五十米左右。
一路跋涉而来,每门臼炮只携带了十二发炮弹,乌穆要的就是在关键的时候打出一击,击溃眼前之敌。
跟役扛着木板改造的挡箭牌奔跑在前,用支架立在了敌营前一百多米的位置上,炮手则把火炮放在地上,炮队军官观察了距离,为炮长指示了目标,一个炮手捧着炮弹到炮长面前,长长的引信被炮长提起,然后剪断一部分。
药包塞进炮膛,被刺针刺破,引药灌注完毕,炮长点燃炮弹的引信塞进炮膛,对蹲在地上的炮手点点头,他手里的卷着火绳的叉子点燃了火门上的引药,黑色的炮弹携带者微微的火花飞出去,砸在了敌方阵列之中,过了一会,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清军阵列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十几个士兵东倒西歪,处于爆心处的士兵浑身被铁片撕裂,惨不忍睹。
这就是臼炮的威力,但臼炮也有缺点,射程短不说,关键是很危险,最危险的时候就是炮弹未出膛那段时间,如果恰巧被敌人打死炮手,那炸膛是肯定的了,每次炸膛就会损失一个炮兵小队。
当当当!
短管臼炮的声音很清脆,但是每次爆炸都是惊天动地,每次炮弹在人群中爆炸都会横扫周围的人,爆炸产生的碎片过撕碎人的身体,冲击波和爆炸声让人崩溃。
火炮打了四轮,打的清军阵营一片混乱,线列步兵继续毕竟,步营长官下令要把枪口塞进汉奸的嘴里再开火,但显然这群汉奸没有这个待遇,剧烈的爆炸和严正的阵列逼近让他们快速崩溃,未免抓不住机会,线列步兵在五十米外就打出了一轮齐射。
陆战营开始追击,但清军的骑兵在一旁游动,所有线列步兵只能持枪快步前进,维持着阵型,没有骑兵的劣势显现出来,只要那支骑兵在,己方就只能维持阵型,而维持阵型就无法追上那些四散而逃的敌军。
杜永和亲率骑兵殿后,虽然阵型大溃,但有骑兵殿后,大部分人都跑了出来,只留下四百多死尸和重伤员。
再追击下去意义不大,乌穆找到洪天擢,洪天擢对乌穆吩咐了几句,一起去了岑溪。
“上报首辅大人,卑职洪天擢,率兵勤王,路过此地,请见首辅大人。”洪天擢在城下高声说道。
不多时,城门大开,丁魁楚迎了出来,看到洪天擢,高兴说道:“西崖兄,你来的真是时候啊,若非你来,丁某怕是要殉国在此了。”
洪天擢道:“首辅大人受惊了,卑职带来东番火枪手一千,广东精兵四百,已然击破清虏。不瞒大人,如今大军已经收复广州,不日会进击肇庆,截断广西清军退路,也已知道天子行踪,天子安抵达桂林了。”
丁魁楚听了这话,心中感慨,原来大明气数还在,既然李成栋不回复自己两广总督的事,我就索性继续当我的大明首辅,哪日真的天塌地陷,献出皇帝,说不定可再上一层!
丁魁楚道:“西崖不愧是知兵之人呀,幸哉,幸哉!”
洪天擢压低声音说道:“首辅大人,我麾下勤王兵马中,东番之人不可信,万万别让他们进城,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