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江下游,皇帝行营。
李淦如同痔疮犯了一般,背着手在大帐内来回踱步,根本停不下来。
时不时叫太监拉开大帐,探头出去看看,希望能够看到手持蓝旗报捷的骑士。
前线这几天传来的消息很不乐观。
都知道刘钰年纪小,又没上过战场,对于当初刘钰的奏折,不少老将看过之后虽觉有理,但恐怕不过是个赵括,又或许危言耸听以彰其懂西学之名。
可现在前线的情况真的如刘钰预料的一样,前锋部对木里吉卫连续九天的攻击,损兵折将,至今未下。
尤其是前线每日三封的奏报,。
刚刚经历的白发人送黑发人痛苦的景国公袁岚,手里捧着一本旧唐书,故意装作一副镇定的样子。
可那一篇高仙芝封常清哥舒翰列传已经半个多时辰还没翻过去,手指摁住的位置正是惨烈的“石堡城之战”。
他很清楚,皇帝是第一次出征,这个时候,自己这些老勋贵就是皇帝的主心骨。若是也和皇帝一样焦躁不安,皇帝只怕会线,将来派精兵走这条草原北线直扑天山北麓。
南线沿着汉唐旧路,走河西走廊,形成两面包夹之势,才能彻底断绝祸患。
在北线修驿站,名义上是为了解决喀尔喀蒙古的大敌准噶尔,实际上则是为将来修好驿站、兵站控制漠北做准备。
喀尔喀人也不傻,修驿站、兵站的事,一直拖延着,因为他们很清楚,一旦驿站兵站修完,漠北诸部的命运和漠南那些人就一样了。
反正他们明白,大顺不可能允许准噶尔部把他们吞并,借此推诿,大顺一点办法都没有。
准噶尔一出兵,大顺就会帮忙。喀尔喀部暂时没有被彻底吞并的危机,也就根本不同意修驿站兵站的事,也不出力,、兵站,彻底放弃摇摆独立的幻想。
只是现在看来,这场表演战并没有李淦想象的那么顺利。
帐内的气氛逐渐焦躁的时候,外面终于传来了李淦一直盼望的喊叫声。
“捷报!捷报!”
已经无法镇定的李淦等不及太监去拉开大帐,自己伸手拉开了大帐,远远看到一名骑手举着一面象征着胜利的蓝旗,不等马停下就从马背上跳下,高声呼喊。
“翼国公三子、殿前勋卫刘钰,破罗刹城堡,伏罗刹援兵,计斩首四百、俘三百余,复木鲁罕山卫城。罗刹王之螟蛉子被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