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暴脾气上来,许明德双手抱起这些画作扬在空中,想要甩出去。
只在半空中,他又停止了,因为,就在身侧,那副未完成的吕奇情的素描画正迎着他笑呢!
如果把他的重负,曾经的思念都丢弃了,有朝一日,他又再次难易度日了,又将如何?这一切,可都是他能好好活下去的动力啊。
想到此处,许明德又把手中的作品放回了原处。
他继续颠着脚步,朝画架上那幅素描画走去。
他轻轻坐到椅子上,随手提起一旁的铅笔,情不自禁的就去描绘她的眼睛。
这颗充满光芒,闪耀的眼睛。
接着,他的手滑向她的唇,细细尖尖的画笔,又轻轻的描绘她的唇线,这让他爱不释手的唇……
不由得,他的眼眶通红,思念,汹涌澎湃,一切却都只能存留在无形的想象之中。
他继续沉沦,堕落下去,永无止境,深渊不止。
突然,听闻大门口一阵阵的门铃声传来,他停下手中的笔,猜想着会有谁来找他?
于是,他起身走出画室,打开了门。
门外,当陈凯走进客厅,一股啤酒味扑鼻,并且看见地板上横七竖八凌乱不堪的酒瓶子,他问道,“什么情况?你都喝了多少?”
许明德冷着万年不化的脸,从陈凯身边走过,朝沙发上一坐,并用不欢迎的冷硬语气,问道,“有事吗?”
他就这德行,目中无人,孤僻冷傲,就是连最好的朋友上门都要看他的脸色。
不过,常年如此,除了吕奇情回来的这些时日会好一些,今天是又恢复出厂设置了,陈凯并不觉得意外。
他叹了口气说,“我都知道了,你要和李童玉结婚了。你说,我是要恭喜你呢?还是数落你?”
许明德呆坐着,脸色丝毫没有被惊扰,他心里大概无意这些。
恭喜也好,数落也罢,反正他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他还在乎个啥?
见他无动于衷,仍然一副孤傲自持的模样,陈凯走上前,用脚将地板上的酒瓶子踢了踢,腾出个空地来,他才走上前,坐在他的侧边。
“阿德,你不要再瞒我了,说什么你和李童玉结婚是两家人的商业联姻?如果真是这样,这场车祸不可能发生。我都已经查清楚了,肇事的司机应该是莫不行的马仔,叫安武。那天在你家外头特地埋伏,就是为了要你的命。”
陈凯在许明德跟前叙说,而许明德只静默的不做答复。
所以,陈凯又猜着,“我想,你早就知道莫不行要杀你,对吗?你明明知道那场车祸不是意外,为什么不跟我说?”
许明德还是沉默着不说话。
陈凯不信说不动他,再提出疑点。
“还记得你发给我的微信视频吗?视频中安武他们说的似乎是毒品的交易。你知道吗?监证会主席蒋凌义被杀害,很可能也跟莫不行有关系。那天你跟你父亲就在莫不行的办公室里头坐着,神色不太对,你们到底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阿德,你现在这个样子,能让我相信你什么事也没有吗?你就不要再跟我说,你和李童玉的婚礼,你的不情愿,就仅仅是双方家长的压力了。难道这其中真的没有半点,你个人的意愿吗?”
不愧是刑警,不愧是兄弟,陈凯把疑点,案情思路挑得透透的,这让许明德那是想瞒都找不出无合理的借口。
见他还是懒于开口,陈凯故意刺激他,说,“好,就你和李童玉结婚这事吧,你不用跟我说是家长安排,你不情愿。你就直说,你移情别恋好了,你爱上了李童玉,想跟她双宿双栖,这理由多合情合理啊?”
“我没有,我怎么会爱上李童玉呢?从小到大,我心里就只有奇情一个人。”陈凯这一激还真有用,他亢奋的要强调这一点,他的感情毋庸置疑。
可算是开口了,陈凯大松了口气,作为朋友,他其实很担心他目前的处境。
“那么,你现在肯定面临很大的麻烦,为什么不跟我说,或许我可以帮你啊?”
“哼…”许明德一阵苦笑,嘲讽的说,“阿凯,你是警察,如果没有案情发生,我跟你说有用吗?我的这些个人私事如果动用你的关系,你可不得说我套路你,让你以公谋私了?”
“许明德,你说什么呢?你是真不把我当兄弟?还是你就这么的高估你自己?”陈凯一听他这话可就急眼了,“不管是公事私事,我还不能把握个度吗?如果你真的遇上了性命攸关的这种大麻烦,我能坐视不理吗?”
也别怪陈凯那么中正的一个人情绪波动,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如果得不到兄弟的信任,他当然会觉得是一种折辱。
许明德定神瞧了瞧陈凯犯怒的模样,确实,之前不说,一是没有实质的案件发生,二是他不想身边亲近的人知道太多,以免受到牵连,特别是吕奇情。
如今,除了车祸的事故,还可能牵扯警方追查的要案。
并且,陈凯作为警察,以着好友的身份,亲自上门调查求证,那他再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阿凯,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从小的志向吗?”许明德低头静静的问。
“当警察,我知道。”陈凯毫不犹豫的回答。
“那是十八年前,我十岁那年,经历的一件事,深刻的影响着我。”
许明德至今感慨,并感恩那名向他撒了一个善意谎言的警官,是那个人让他的童年不至于沦落入恐怖的阴霾之间。
接着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