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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十四,凉州,武威城,点将厅……
“见过段将军……”
段颎步履轻快,面色肃然的步入点将厅,经过一条长廊时,侍卫立即朝他行礼致意。
“嗯……”段颎应了一声问道,“督军可在内?”
侍卫道:“白督军在内等候段将军多时。”
“好!”
段颎点头,大步步入点将厅……
一进点将厅,却见白麒正端坐在主案前,案上放满了军务公文,周边几名行军书吏正忙着将其余公文名册按序整理妥当。
批阅完一份公文,白麒抬眼见到段颎,立马招呼道:“段将军来的正好,本督军已等候你多时,来来来……”
段颎来到白麒跟前,方要拱手行礼,却被白麒制止,拿起一份公文递到他跟前:
“礼数免了,本督军也没心情,你看看这份公文吧,兵部发来的,言朝堂百官对本督军去年在葱岭所为大肆弹劾,要罢免本督军押赴长安定罪……”
段颎一惊,接过公文不满的说道:“朝堂官员都是干什么吃的?他们根本就不清楚西北局势恶劣,
去年要不是督军你涉身冒险行军数千里控制西北局势,金重关怕是早就岌岌可危了,陛下难道不清楚么。”
白麒笑道:“陛下比谁都清楚局势险恶,否则也不会让兵部送来如此多公文,告知在下这几月在长安的事了,
公文上所言,弹劾本督军的大多是前朝旧臣,不过现在好了,这些家伙一听蒙洛人要南下,竟是集体递交辞呈,
如今长安已被陛下和亲信掌控,再也不用担心有人背后捅咱刀子,可以放开拳脚大干一场了……”
段颎双眼一亮,忙道:“听督军意思,似乎陛下又下了什么新的战略部署?”
白麒道:“你猜的没错,上个月你送交朝廷,告知关于西北元獒的事已经有批复了,你来看看……”
段颎从白麒手中接过另一份公文,待看过后,神情变的兴奋无比,忍不住说道:“陛下同意我们对元獒征剿了?”
白麒点点头道:“兵部公文上已经言明,元獒羌乱必须早日肃清,待肃清之后,方能集结西北军力无后顾之忧,与蒙洛人夺取葱岭以西控制权。”
“白督军打算何时出兵?”段颎激动的说道,“若白将军出兵之时,末将愿做先锋,任凭驱策!”
段颎自投汉以来,身无寸功却居高位,让他心中惴惴不安,一直都在等待机会能建立功勋报效朝廷。
现在好不容易有这机会,他自然是不愿意错过。
“哈哈哈……”白麒摇头笑了笑,“段将军,本都督这次怕是无法带兵出征了,毕竟朝廷弹劾影响甚巨,陛下和兵部都希望本督军能消停一些,暂时别再出关了……”
段颎一愣,神色黯然:“那难道就这样放弃,只能任由羌人继续作乱么?”
白麒说道:“先不急,段将军我想问一下,如果,本督军说是如果,让你领军出关去征讨元獒,你觉得你有几分胜算,又该用何方式对敌?”
段颎忙道:“督军休要开玩笑,末将不过一介降将,何以能独领军队作战?”
白麒不耐烦地沉声说道:“都说了是如果,尽管畅所欲言!”
段颎这才说道:“如果在下领兵的话,定是采取铁血政策,对羌人绝对不能有半点心慈手软!”
白麒又道:“数日前,金重关来报,说元獒愿意举族前来投汉,只要让朝廷给予羌人一片繁衍的土地,将绥、沙二州交由他们打理,
那从此以后,元獒就以汉臣自居,永远忠心与大汉,既然羌人有归附之心,是不是答应他们的条件?这样也免去边关一场无妄的战火?”
段颎立马反对道:“督军千万不要被羌人的言辞所迷惑,末将在西北多年,深知羌人最是反复无常,在他们的习俗中根本就没有信誉可言,
依稀记得天……魏王在时,无论怎么安抚羌人,他们都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凉州将士为此就吃了不少亏,
在校场检阅台上的教官喊停为止。
这教官不是别人,正是当初金重关危机时,毅然选择留下来的那个武起。
凉州归附汉朝后,武起越级向白麒提出了自己深藏已久的练兵方式,在得到白麒赏识后,便暂任了边军教官的职位。
由于边军中都是老兵,根本没人会服从武起这个杀妻求功的小人,武起便只好另行招募凉州良家百姓进行操练。
经过一系列严格筛选,最终校场上四千人勉强达到要求留了下来。
武起的练兵法门比之霍青也是过之无不及,他对士兵身体素质十分严苛,首先身高必须要高于一米七,其次能举的动百斤石锁三十下,之后在规定时间内迅速穿越设置好的障碍,方有资格入伍。
光这第一步就淘汰了一大半参选的人丁,当然,这只是基础,入伍后的训练更加严格。
入伍后前一个月,士兵先是锻炼体能,这一阶段又淘汰掉一部分,光每日来回二十公里的急行军训练已经让无数人叫苦不迭,倒是跟羽林卫多少有些异曲同工。
一个月后,剩余的士兵才算真正意义上的军士,但训练难度也同样更上一个台阶。
武起要求,所有士兵必须身披四十斤以上重甲,手持一人宽长盾,同时腰挂佩刀,背携弓弩,能在一个时辰内行军三十里,之后必须迅速结成军阵,拉开一石五斗腕力的弓弩,命中五十步外的箭靶才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