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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夫这话一出,孙秀实登时陷入沉默之中。
他知道伙夫所言不错,如今眼下最为紧迫的是军中粮草不足,这个问题即使在取得长河要塞后也依旧没有好转,目前几十万大军的粮草供给只能靠从南方劫掠所得。
孙秀实十分清楚,这种模式是不正常的,一旦某个环节出了问题,必定会导致全军上下都陷入一个断炊的危机当中。
“本将军去见大王说明情况,记住,不能再随意殴打那些苦力了,他们大多数人也和我们一样,都是穷苦人家出身!”
孙秀实无奈之下,只好嘱咐了伙夫长一声,便开始朝军营主帐走去见黃覆了……
等伙夫长点头哈腰的送走孙秀实之后,脸上笑容登时收敛,趾高气扬的冲等候领取米汤的苦力大声吼道:“都愣着干什么?没吃的赶紧领饭,吃完了还有很多活要干,别偷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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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黃覆所在的主营内,放在黃覆桌前的是一碗浓粥,身前桌案上放着两碟子下饭的小菜,以及一条从河里捕捞的蒸鱼。
这就是黃覆的午饭,没有什么山珍海味,身为一方诸侯,他的饭菜却是十分平淡……
黃覆端着米粥夹着小菜,一口口往嘴里送,等半碗米粥下腹后,对坐在侧案的法鞅略带歉意说道:“法先生,抱歉,军中粮草匮乏,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啊……”
法鞅微微一笑:“属下既然已经投身楚王麾下,那自身荣辱将与楚王系在一起,无论大鱼大肉也好,粗茶淡饭也罢,属下自是没有半点怨言!”
话毕,法鞅端起米粥也喝下一大口……
黃覆点点头,放下碗筷继续说道:“法先生,这些时日你为何总劝本王放弃进攻京畿呢?这与之前所约定似乎有很大出入啊……”
法鞅拱手说道:“楚王,是入主京畿的时机已经错失,刘策的大军抢先一步占据了神都,并控制了除盛州之外的所有京畿省郡,
我们在京畿已然没有根基,加上粮草短缺无法长久维系,不如暂且先回荆楚之地休养,转而向南方富庶之地进攻,这样也好建立一片属于自己的基业与刘策对峙……”
黃覆闻言,却是拒绝道:“法先生,本王觉得你是否太过高估刘策了?想那刘策也不过是一方军阀起势,起点与本王相比也未必有多高,
何况,本王这些年来都消灭了多少所谓的精锐官军了?说实话,本王要么不打,打的就是那些所谓的精锐!”
法鞅眉头一皱:“楚王,刘策的军队根本不能以大周普通官军对待,他们是真正能称的上精锐的军队,此时我楚军对上他们,几无胜算!
楚王难道忘记那秦宗权数日前方在乾州郊外遭遇一营刘策兵马就被打的丢盔弃甲,损失过半的败绩么?
请楚王务必引以为戒,断不可掉以轻心,最后酿成不可挽回的局面啊……”
黃覆随手夹起一块酱瓜,缓缓丢入口中,咀嚼过后,目露凝色的说道:“他刘策再怎么样,也不过一介地方军阀,我楚军虽有小挫,
但那是因为领军的是秦宗权这个草包,如果换是本王或者高祥、罗松他们,会有这样的败局么?
数十万人的战事,区区一次局部失利根本就无关整个大局,何况秦宗权所部多是装备简陋的老弱,初败也在情理之中,
本王不能因为如此就对刘策忌惮而踱步不前,这样对我楚军的士气也有很大影响的……”
法鞅起身劝道:“楚王,属下亲身前往过远东之地,你可知刘策治下的实力有多可怕?
他治下一年所产的铁料顶的过大周朝廷至少十几年,何况其远东百姓在刘策的耳熏目染之下,对从军热情十分高涨,
就算不少书生都为之弃笔投戎,此刻正面与他们接触实属不明智啊,请楚王万万三思!”
见法鞅说的如此严峻,黃覆不得不做思虑之态,他仔细想了想,对法鞅说道:“那依先生之间,本王该怎么办?直接退兵回荆楚休整么?就算如此,刘策肯罢休?”
法鞅说道:“楚王,现在跟刘策提出议和还来得及,京畿各地也是残破不堪,刘策想要稳固京畿没有一两年时间是不可能的,
我们正好与他订立和平契约,划清国度界线,保证数年内互不侵犯,这样也能为楚王争取到发展实力的宝贵时间。”
不想,黃覆听完后,却摇头笑了笑道:“法先生,您还是先专心制定我楚国的国策吧,至于用兵方面的事,不是你所言这么简单的,
既然你说刘策治下如此的强盛,那本王想问一句,就算本王如你所言撤兵南归,你能保证刘策就一定不会来犯我楚境么?
就算他一时肯罢休,那等他治下的局势稳定后呢?会不会以更强的姿态跟我楚军开战?到那时谁能保证我楚军有实力与他一较高下?”
法鞅急道:“楚王,你所言并非没有道理,但眼下与刘策开战的话,楚军真的胜算渺茫啊……”
黃覆淡淡一笑:“法先生,你可知道我起兵反周这些年来,听到这样的话已经不下千次了,
结果呢?如果当初听了那些反对的话,本王会有今天这种实力么?会把整片荆楚之地纳入治下么?
所以,这么些年来,本王明白了一个道理,只要有信心定能做出常人不能为之事!
本王既然能击败薛成综,击败顾谦夺下长河要塞,就一定也能击败刘策!既然刘策治下如此富庶,
也正好将他击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