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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集结兵马?对付本军督?”刘策闻言一怔,不由眉头紧皱,“李宿温想干什么?”
边上的邬思道见此,忙对姜沛问道:“三公子,你确定李宿温召集兵马是为了对付军督大人么?此滋事重大,可千万不要弄错了,他们不是去对付南边的黄覆么……”
姜沛说道:“邬先生,在下虽然不通军略,但基本的判断还是有一些的,冬季召集兵马,
还偏偏是在下前去通禀军督府对北地八省的军政要务之后展开的,你觉得这是一种巧合么?
另外,黄覆与薛成综两军主力囤兵在庆州府外相互对峙,彼此之间都互有胜负,战事并没有近一步恶化,
朝廷财政拮据,会选在这种时候召集京畿各地人马么?于情于理皆不合常理,所以在下认为,
李宿温除了召集兵马对付军督大人,并没有其他合理解释了……”
听完姜沛的分析,刘策和邬思道彼此都陷入沉思之中。
“呵……”短暂的寂静过后,刘策冷笑一声,“李宿温大张旗鼓在京畿各地召集大军,背后没有朝廷的授意本军督是打死也不信的,
既然朝廷背信弃义,过河拆桥,那他不仁就休怪我不义,想趁本军督在北地立足未稳发动攻势?真是痴人说梦!
本军督立刻派兵对粟宁、横阳、虞州三省展开猛攻,直接陈兵与渭河以北,倒想看看这朝廷和李宿温能奈我何!”
邬思道补充道:“军督大人,属下建议可以给三省守军将领送去招降书信,从两面着手瓦解军心斗志,
这三省官吏多是寒门子弟,且百姓本就对大周不满,军督大人现在正是可以邀买人心之打好良机啊!”
刘策闻言,点了点头:“立刻拟出一套方案,先命人给三省各地守营将士发送文书,让他们站到本军督这边,
同时命陈庆所部白袍军去河源蔡州待命,一月下旬开始南进,务必要赶在李宿温召集完大军渡过渭河前,抵达渭河以北隔河对峙,
如有必要,可将桥梁尽数拆毁,以缓敌军行军速程……”
邬思道拱手说道:“军督大人英明,属下这就前去拟下书信命人送往三省各营……”
邬思道离开后,刘策对姜沛说道:“三哥,多也不说了,你一路舟马劳顿,先歇息一下,等过几天,本军督就把靖泰交由你打理,
放心,本军督会加派吏员协助与你,让你最快速度适应我军督府处理政务的节奏和方式。”
姜沛起身说道:“妹夫,这些客套话就别说了,既然我们是一家人,在下是真心实意帮助你的,
说实话,这些时日以来,跟在妹夫身边,我这个当哥哥的还真是学到了不少东西……”
刘策颌眼点点头:“多谢三哥相助,放心,本军督是绝对不会忘记三位哥哥鼎力相助,将来,本军督是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
“那我先告退了……”
“兄长慢走……”
送走了姜沛后,刘策在府厅里来回踱步一阵,仔细思索起渭河战略了。
“直下京畿,还是转战雍凉?”
刘策脑海里浮现两条策略,一者是击败朝廷大军,直捣京师,另一条就是控制渭河,西进攻克雍州,将李宿温家族的老巢直接端了。
到底选那种进军路线,刘策心头很是复杂……
因为选择直扑京师,那就等于宣布与大周决裂,介时整个中原局势将会乱成一锅粥,极有可能整个世家联合起来讨伐自己。
且京畿之地连年战乱,多遭破坏,人口大量流失,加上各处城关年久失修无法借助关隘据守,短时间内想要恢复元气谈何容易。
打下神都并不难,难点在与占据京畿五省一都后所要面临的一系列后续民务问题,也极有可能被李家从西面出兵阻绝退路,切断了前线军队与后方的联系,有被世家大军反包围的威胁……
如若选择西进攻取雍州呢?这样所需面临的压力会小很多,充其量也就是自己与李家之间的矛盾。
而且只要取下雍州,李家根基一毁,那李宿温在朝中还有多少威望和份量?京畿各路大军极有可能分崩离析,犹如一盘散沙,直接解除了对渭河以北的威胁,而且能将从远东到西北地带所有北方各省连成一片,纵深上万里之遥……
不过,雍州并不好打,李家不同裴家,其家族在雍凉境内可是豪门望族,且雍州军战力彪炳,绝对不是裴济之流能相提并论的……
就算打下后,所要面临的问题就是夏国控制的凉州了……
这个问题和眼下谨慎处置与蒙洛人之间的关系可谓是异曲同工。
因为一旦与夏国展开战事,就要面对来自凉州、夏州、银州、绥州、灵州塞内外五省全民皆兵的进攻局面。
更可怕的是,这五个州都是盛产优良的西域战马之地,而且规模很大,马种优良程度,远远超过刘策麾下列装的远东战马,是大规模组建重骑兵和重装骑兵的不二马种。
所以打下雍州后,面临的外患问题同样不容乐观……
不过,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刘策最终还是决定由渭河以北划界,先发制人夺取雍州,至于和夏国人的关系,那就等到时候再看着办吧!
心中策略敲定后,刘策心情也舒缓了不少,他从怀中取出信件,那是薛如鸢托人带给自己的信,信上所言她和刘策的儿子已与九月初出生,取名为刘璁。
对于自己又多了一个儿子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