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的夜色,正在越来越深,窗外的万家灯火也陆陆续续地熄灭,世界正在逐渐安静下来。
满月派对就在周六下午正式举行,这也意味着,留给一日国王乐队的彩排时间,只有短短四十个小时左右,而现在乐队需要完成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排练一首全新曲目”并不在他们的清单之上。
马克西姆终于明白了克里夫的意思,没有再继续嚷嚷,有些失落地耷拉下肩膀,却依旧不愿意放弃,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克里夫,试图说点什么,但一时半会却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
克里夫也感同身受,“我知道,我明白,你刚才所说的全部都是正确的,但是,我们现在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完成。”
“今晚,我们还说,明天是不是应该租赁一间练习室,进行练习,我们都知道这场满月派对的重要性,表演不应该出错,这可能就是我们最好的机会……也是最后的。”
说到这里,克里夫稍稍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了下去。
“我们没有时间,我们也不能冒风险。短短一天之内彩排出一首歌?然后放弃其他表演曲目的彩排练习?我们无法承担失败的后果。”
无奈,却现实。
罗南的心情有些错杂,如果可以,他当然希望自己创作的歌曲能够登台演出,那绝对是一次难忘的经历;但克里夫的话语也是正确的,他们不能冒险,虽然罗南想要表达自己的意见,但内心深处还是缺少一些自信:
我的创作,真的出色到那样的地步了吗?真的可以让他们孤注一掷地选择登台演出吗?真的能够呈现出不一样的乐队本色吗?
所谓冒险,其实就是一次赌博,而罗南对自己的赌注没有信心,所以劝说队友冒险的话语就说不出来。
“我不这样认为。”耳边,传来了奥利的声音,视线全部集中了过去。
此时,奥利已经冷静了下来,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表情流露出了一丝笃定,果断地抬头迎向队友的视线。
“我们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吗?我们还有什么后果不能承受吗?”
奥利如此说到,克里夫试图开口反驳一下,却发现自己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而奥利也没有给他更多机会,这一点点停顿和犹豫,奥利就接着说了下去。
“假设,我们真的表演自己的原有曲目,而且完美展现,那么,满月派对真的会不一样吗?同样的表演,在过去七年时间里,我们也尝试了许多次……我知道,满月派对不一样,规模、级别和观众都不一样,但本质都是一样的。”
中间,奥利察觉到克里夫试图反驳的冲动,他及时堵住了克里夫的话语,坚定不移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也就是说,即使我们的表演完美,也没有人能够确保这次满月派对就会不同。克里夫,你必须承认这点。”
奥利有些咄咄逼人,克里夫张了张嘴巴,终究没有能够说出话来。
“更何况,这次满月派对本来就是计划之外的机会,我们从来没有奢望过,现在却赢得了这样的机会,与其因为患得患失而选择保守,不如放开手脚做最后一搏。”
“克里夫,还记得你昨晚的观点吗?如果按部就班地走下去,我们是没有希望的,未来的结果一目了然,没有满月派对的话,也许最后五场酒吧巡演结束后,我们就解散了;那么,我们现在赢得了满月派对的机会,放手一搏的话,最糟糕最糟糕的结果,还可能可怕到哪里去呢?”
“这么多年了,我们始终在坚持,却始终不曾冒险,于是,我们就被困在原地。也许,按部就班已经不再现实,是时候冒险一次了。”
奥利稍稍停顿了一下,“我们都担心着出错,但问题就在于,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话语,在这里停了下来。
然后,奥利转头看向了罗南,展露一个大大的笑容,“我喜欢罗南的这首歌,就好像马克西姆所说的一样,它诠释了我们现在的心态和处境;而且,我喜欢罗南在演唱这首歌时的情感,我能够感同身受。”
“我们应该登上舞台,让更多人倾听到这首歌!”
这,就是对罗南最好的肯定。
罗南的内心深处能够感受到一片温暖,鼻头微微有些发酸,但更多时喜悦,自己的创作能够得到肯定的喜悦和幸福,于是,他举起右手,做了一个手肘撞击的动作,传达着自己的感谢,还有默契。
克里夫轻叹了一口气,“……可是,”道理,他都明白,“时间真的来不及,你们刚才不是还在争论吗?编曲都没有完成,那么我们又应该如何排练呢?”
“那么就现在立刻开始。”罗南终于发出了声音,挺直了腰杆,勇敢地为自己刚刚完成的创作争取机会。
从马克西姆到奥利,他们都勇敢地为自己挺身而出,那么他也应该给予自己更多信心,为自己的创作争取机会。
但是,察觉到克里夫担忧的视线,罗南的信心还是略显迟疑,“除非……你对于这首歌还有更多的看法,我愿意认真倾听意见。”
虽然没有明说,但委婉的意思就是:如果你不喜欢这首歌,那么我们讨论的核心问题就应该改变一下。
“不是,当然不是。”克里夫连连摆手,“我喜欢这首歌,这是毋庸置疑的,罗南,相信我,我是认真的。”
罗南轻轻颌首表示明白,然后就顺势说到,“那么,我们还在等待什么呢?现在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