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师傅拍开封泥,用袖头扫了扫坛口,单手提起酒坛就直接开干了。
他猛喝一口下来大吼了一声:“哇,真他妈爽。”
赵晓兵听他说话,像是遇到了熟人,非常惊讶,愣愣的看着易师傅。
他好像也感觉到赵晓兵的吃惊,说道:“不懂?乃为师欢喜也。”
一旁的军哥儿马上打圆场:“易师傅有所不知,前日哥儿跳进清溪救人,被淹得死去又活了过来,却已留下失心症。”
“玛德,说些啥子话,颠三倒四的。”易山说道。
赵晓兵的眼睛落到易师傅躺椅边一把军刺上,“啥子,****。”
他说着跑过去拿起来看。
“不许动。”易师傅突然一声爆吼,那声音像在战场上吼敌人一样。
看到易师傅愤怒的眼神在桌子边上不坐。
赵晓兵对这些繁文缛节很不适应,只好说这里就我们三人,不用讲那么多规矩,不坐就不坐,须同桌进膳。
就这样,三个人闷声吃了第一顿饭。
饭后,太阳都还老高老高的,军哥儿出去了。易师傅泡了两杯茶,拄着拐端过来。
赵晓兵立马起身上前接住说:“师傅,这咋个要得?”
易师傅说道:“如何使不得,我乃主君救回来的流民,只不过教了你三招两式,莫真当师傅。”
赵晓兵立即跪下道“师傅这样说,我好害怕,我错了,请师傅批评。”
“怎么识得****?”易师傅问道。
“我还知道‘八一’军旗呢。”赵晓兵盯着易师傅回答到。
易师傅脸上肌肉抽搐,面露惊讶,再次愣神了。
好半天才叹息道:“你不是赵晓兵。”
赵晓兵盯着易师傅说道“你是后世穿越者。”
易师傅端起茶杯碰了碰赵晓兵的杯子一下,长长地喝下一口茶说道:“怪了,你这算是借尸还魂,我却是一跤子直接摔过来了。”
赵晓兵接口道:“都穿越了。”
两人几乎同时大笑起来。
易山说终于有个可以说话的了。
他来了快四年,一半时间在床上趟,一半时间当铁拐李,没人陪他说上一句知心话。
喝了两口茶,又夸赵晓兵聪明哦,装个失心疯把夫人骗过去了。
他说能有啥办法,一头扎过来,谁也不认识,啥都不晓得,不装疯等着挨打呀。
突然,远远地传来一阵狗叫,声音很快地接近。
两人都齐齐向院门望去。
原来,是军哥儿牵着一条大灰狗领着一群人跑了进来。
赵晓兵和易师傅都起身,众人哈哈直笑着招呼他。
军哥儿一个个介绍:都保正的小儿子李衙内,王员外的次子王飞、杨员外的长子杨展,穆待诏的儿子穆桐。
赵晓兵一一行见面礼,看到众人满脸迷糊,解释道:“众兄台,盖因小弟前日落水,醒来脑子一片空白,不妥处还请见谅。”
易师傅在边上说:“几个都算是我徒弟,快坐起喝茶,军哥儿把小灰给我牵走,叫得烦人。”
众人坐定后,杨展开口了:“二哥此次回来,住多久?”
赵晓兵回答:“自从落了水,醒来像个傻瓜,不想回去了。”
“如此甚好,兄弟们吃耍个痛快。”王飞接了一句后穆桐夸张的连来两个“快哉、快哉。”
气氛一下子就融洽起来了。
赵晓兵继续到:“此番落难,小弟细细思量,吃了壹拾伍载白饭,亦该谋些事做,为母亲大人分忧也。”
“何为?二哥说来听。”杨展接口道。
赵晓兵又说:“这一路走来,地多人少,民生凋零,盗匪横行。欲垦荒屯田、募兵自卫,他日报效国家。此一为我等兄弟寻出路,二为朝廷分忧也。”
大家顿时安静下来,沉思不语。
易师傅见状,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咋的,怕了?当初你几个不是跟着我学了几招拳脚,那棒老二都不晓得抢你们家几回了。现在二哥说练兵,就怕上阵掉脑袋?还别说那北蛮凶残,走哪里都是烧杀抢掠,万一临县土匪跑过来,还不是的杀人放火呢。”
稍息,穆桐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神情坚定地说道:“跟二哥干了,只是我无钱财,我就出力。”
赵晓兵马上回道:“兄台有心即可,兄弟谢过。”
其余三人也起身说道“跟着二哥干了。”
赵晓兵站起来,叉手行礼道:“我等兄弟从长计议。”
众兄弟回礼:“诺。”
赵晓兵接着安排:“明日,我等辰时去穆桐家,先走北铁山转转,带上武器以防不测,军哥儿备起三日口粮。”
众人一声“诺。”各自散去。
赵晓兵让军哥儿关上院门去休息,自己把桌子上的茶水倒掉,冲洗了两个出来放到易师傅面前,易师傅取酒来倒起,他这才喝到了第一口南宋的烧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