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是不屑的瞥了何峥嵘一眼,说道:“别以为入了离宫剑院就真的是个人物了,相比于书院和摘星府这般山门,离宫剑院便处在极其尴尬的位置,有名的也不过是那几位先生,剩下的剑院弟子都是废柴。”
坐在倪真淳右手边的那位气质淡雅的少女微微蹙了蹙眉头,说道:“方长盛,你说话不必这般咄咄逼人,我们第一次来到都城,莫要有损苍南山声誉,这太清楼是都城里第一大酒楼,我不想影响吃饭的兴致。”
方长盛似乎不愿驳了那少女的面子,连连点头,笑道:“陶师姐所言极是,我们同门在这里用餐,何须因外人扰了心情。”
李梦舟手里提着酒壶,倚在门框,默默看着包厢里的一幕,就算他不清楚何峥嵘与这些人有什么瓜葛,但也能够看出一些问题,想着依照何峥嵘的脾气,应该是忍不了的。
隐忍也要看遇到什么事情,整个包厢里除了倪真淳的修为在承意境巅峰,刚才说话的那位陶姓少女和方长盛在承意上境外,其余人都只是下境的修为,不凑巧的是,这些人都无法入得了李梦舟的眼睛。
而李梦舟能够很清楚的感知到何峥嵘已经处在承意上境,最主要的,他是剑修。
何峥嵘向前了一步,就站在方长盛三步远,在这个距离若是出剑的话,尤其是剑修的本命飞剑,基本上不可能会失手。
倪真淳的修为终究高过他一些,默默看了一眼上前的何峥嵘,拍了拍方长盛的肩膀,说道:“毕竟是我小时候的玩伴,面子总是要给的,但如果对方不给我面子,便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陶姓少女轻蹙眉头。
方长盛也领会到了倪真淳的意思,嘴角挂起一抹笑意,站起身来,望着何峥嵘,说道:“我们倪师兄好心邀你来太清楼吃饭,你却连喝杯酒的面子都不给,所谓的名门望族何家早就名存实亡,想来你连进太清楼的资格都没有,不说感恩戴德,却这般不识抬举,是该给你点教训。”
何峥嵘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他来赴约的目的本也不是喝酒吃饭,只是想着这里毕竟是太清楼,若是贸然杀死几个人,会不会很麻烦。
而见到何峥嵘盯着自己不说话,方长盛便有些恼火的猛挥手中折扇,道:“臭小子,你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揍你!”
何峥嵘的脸上突然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说道:“既然你们蛮不讲理,故意找事,那我便给你们讲一讲我剑院的道理。”
随着他话音落下,有一抹寒光在包厢里亮起,身后背着的剑已然破鞘而出。
剑出鞘,向来都是要杀人的。
起的身子也是重新跌坐在椅子上,惊诧而又忌惮的望着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在意过的那个倚在门口喝酒的黑衣少年。
他们刚到都城不久,并未多了解何峥嵘考入离宫剑院之后的事情,倪真淳只是想着多年未见,把何峥嵘找来撑撑自己在都城的脸面,何家虽然已经算不上什么,但何峥嵘考入离宫剑院,也算是有了一定地位,若是能像小时候那般羞辱一番何峥嵘,绝对是给自己和苍南山长脸的事情,说不定也能赢得陶叶师妹的芳心。
可他没想到何峥嵘早就不是小时候谁都可以欺负的何家庶子,也不清楚跟着何峥嵘一起来的李梦舟是什么人,见他到此之后,便提着酒壶立在门口,便也没有在意,可在感受到那随意一个响指带来的压迫后,倪真淳便有些懊悔的想着自己这次可是丢了大人了。
陶叶犹似一泓清水的眸子此时有些呆愣的望着那一身黑衫,手里提着酒壶,肤色黑黑的少年,想着明明能够很清晰的感知到对方承意上境的修为,为何却有这般恐怖的压迫感,难道这便是都城里的修行者么?
姜国都城有着太多五境上宗,甚至还有梨花书院这座圣地,修行者的强大自然也比别处在厢房门口的李梦舟,说道:“这是我的事情,你跟过来便算了,干嘛还有插手?”
李梦舟笑道:“刚才只是有些吵,现在很安静,你随意吧,我保证不会再出手。”
何峥嵘沉默了片刻,说道:“原本待他再聒噪一句,我便可有理由杀他,如今陷入昏迷,自然也开不了口,你不会是故意在救他吧?”
李梦舟很冤枉的说道:“你觉得可能么?咱们可是亲师兄弟,我不帮你杀他,便也是尊重你想要亲自出手的意愿,又怎会阻拦你,甚至要救你要杀的人呢,这真的只是意外,谁能想到他这般干脆就昏迷了过去,说不定是装的呢?”
他的确觉得很无辜,不过是很随意的打了个响指,谁知道那方长盛如此脆弱,这点念力压迫都承受不住。
何峥嵘也觉得李梦舟确实没有这么做的理由,只能暗暗想着也许真是那方长盛命不该绝。
而此时的倪真淳低头看了一眼昏死过去的方长盛,朝着左右呆滞的人说道:“帮他止血。”
虽然只是被斩掉了一只耳朵,但若不及时处理,也是很严重的事情。
何峥嵘手里提着剑,默默地看了一眼倪真淳,说道:“我很清楚你把我找来这里的目的,这么久不见,你倒是还和以前一样,可惜的是,曾经的我没有能力反抗,现在的我,却可以杀你。”
倪真淳的脸色很难看,眼神冰冷的说道:“蟠龙宴开宴在即,都城里禁止修行者厮杀,更何况这里是太清楼,就算你是剑院弟子,也要服从这个规矩。不要以为靠着出其不意打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