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院士都这么说了,大家也就只能顺着他的意,让老人家躺下休息。
钟白也没坚持要去厂房,毕竟今天来的时候已经下班,还没见到在厂里代为行使厂长权利的副厂长秦文将,要是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去厂房开工,未免也太那啥了一点。
再说这个点工人们也早都回宿舍去了,钟白想想,还是明天早上上班的时候再说吧。
钟白的房间就在徐光先隔壁,临走的时候他对老人家说道:“徐院士,要是晚上身体不舒服的话就喊我。”
“行,你们都先去休息吧,明早上班的时候再说。”徐光先腰部还兀自胀痛着,他摆了摆手,示意大家都回去,他也想一个人安静的休息一会儿。
等众人都走后,徐光先才搀扶着床沿缓缓躺下,不过就这点动静也把他给疼得不轻。
他一边龇牙咧嘴的吸着凉气,一边忍受着痛苦慢慢往下躺,脑子里却仍然在想着钟白几人刚才讨论的技术问题。
按照钟白的说明,氟化钕是氧化物电解金属钕的熔盐,用量很大。
因为之前自己并没有考虑过使用氟化物,虽然大致明白它的制备工艺,但徐光先很快就感觉到这东西耗费化工试剂多,所用的各种氢氧酸对人体危害较大。
而且得到的氟化钕从化学性质上来看,它很难洗涤过滤,这就导致了氟化钕的生产周期冗长,短时间内无法大量生产。
“氟化物的制取都有这么大难度,不知道为什么小钟对他的氟化物体系熔盐电解氧化物制取金属钕如此有信心……”
徐光先想着这些不利因素,不禁微微叹了口气。
这些疑问其实在出发前就存在于自己心中,但自己当时之所以没有提出来的原因是,钟白之前利用硫酸低温焙烧分解工艺处理稀土精矿的过程十分成功,而自己的担心又只是理论上的,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给对方泼冷水。
就在徐光先继续思考的时候,因为感觉到右腿有点麻,所以不禁下意识转身准备换个姿势,可没想到这一转,刚刚疼痛才有些消退的腰部突然又是一阵刺痛传来!
“哎唷,哎唷~”这下连徐光先也忍不住了,那股刺痛感很强,让他感觉脑门儿“嗡嗡”作响,不禁哼哼出声了!
而且他本来就躺着,这剧烈刺痛之下,徐光先只感觉天旋地转,顿感恶心想吐!
“小……小钟……!”徐光先用尽力气拍了拍墙壁,又扯起嗓子吼了两句,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把晚上刚刚吃的面条吐了一地!
钟白这会儿正好靠在床上看书,突然听到墙壁响了两声,又听到隔壁隐隐传来“小钟”的呼喊声,心里暗叫一声不好,马上从房间冲了出去!
等他拿备用钥匙打开隔壁房间,一股呕吐物的酸臭味立刻涌入鼻腔,钟白大惊失色,立刻冲到床边,将已经吐得七晕八素的徐院士身体摆正。
他来不及询问,从对方苍白的脸色和张开嘴巴却不能发出声音来看,显然情况不妙。
钟白马上用温水打湿的手帕先把徐院士嘴边的秽物擦干净,又对他说了一句:“徐院士,您等一下,我马上叫人过来!”
钟白飞奔而去,在厂里他也不认识其他人,只能把一同借调来的米斌和颜玉田两人赶紧喊了过来。
大家一看徐院士这副模样,各个都吓得不轻!
毕竟是上了年岁的人,今天坐了这么久的车,刚一到身体就出了大问题,要是不想办法赶快治疗,老人家若真在这宁远稀土冶金厂里有什么三长两短,大家都要背负上重大责任!
每个人想的倒不是自己会有什么麻烦,而是像徐院士这种国家重材,绝对不能就这样倒下!
颜玉田年龄大一点,马上反应过来:“我们仨都不是医生,在这里干着急也不是办法,米斌,你去厂医务室找一下值班的卫生员过来看看。钟白,那辆吉普车不是你联系的么,赶快联络驾驶员,要是卫生员来看了不行的话,就得立刻把徐院士送到城区的医院去!”
借来的吉普车本来是准备今晚休息一晚,明天早晨再开回京城的,毕竟路途这么远,驾驶员也不是铁打的。
这下幸好人、车都还在,两人马上分头行动,十分钟后厂里的卫生员就来到了房间,而驾驶员已已经在钟白的通知下准备就位了,随时可以出发。
冶金厂自配的卫生员只能说技术一般,算是比赤脚医生强一点的水平,平时的主要工作都是处理一些工人的小毛病,比如什么擦伤、摔伤之类的,大伤那是肯定治不了的,不过眼神还算可以,基本的医理都还了解得七七八八。
徐光先这会儿人处于半昏厥状态,说话是不可能的,卫生员只能询问三人病人的具体情况,听说一开始徐光先喊腰疼,然后没多久就吐完昏迷,他的脸上表情也开始沉重起来。
“我看简单看了一下,病人体温正常,瞳孔反应尚存,呼吸比较弱,估计是刚才吐了太多导致电解质失衡,这种情况我只能先打一针葡萄糖给他,你们要想办法把他送到城区医院去看才行!”
卫生员三言两语说完,直接将药箱打开,给徐院士静脉注射了一阵葡萄糖后,才说道:“我的值班室里有担架,你们去两个人把担架弄来,将徐老抬上车!”
颜玉田和米斌马上行动,不到五分钟就把担架弄了过来,一起将人抬上吉普车。
吉普车后座虽然宽敞,但担架上的徐光先身体这么一横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