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斜对面的山梁上,出现了几个影影绰绰的人影儿。
“谢先生,他们是刚从那山后翻上来的?“虽然那山梁上树木婆娑,距离又有些远,但老哈可以断定,自己刚才的目光一直也没有疏忽这个地方。所以,这几个影儿,只能是刚刚从山背面爬上来的。
鸡窝也窜到两人身边,看了一会,恨恨地说:“是保甲队,还是那几个家伙。“
谢宇钲点了点头,他已经辨认出了,那是几条狗和十二个人。鸡窝的判断没错,就是刚才那保甲队的,刚才他们十三个人,有一个人肩头中了老哈的子弹,所以,现在他们只能出动十二个人。
现在,他们正越过山梁,顺着山壁往下搜索。但奇怪的是,无论是人,还是狗,都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三人对视一眼,心下凛然:三人要不是及时转移到这边岭上来,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时候,尽管林木遮掩,但在三人极力注视下,对面山壁上的保甲队动向,仍是清清楚楚。只见他们分成两队,拉开约百余米的距离往下摸。随着越来越接近山坳,他们的动作就越发地小心,速度也就越来越慢。
不多时,保甲队就到了刚才三人藏身的林子里。他们在那儿停留一会儿,又在那几条狗的带领下,出现在山道下的水涧边。
然后,那几条狗就完全失去了追踪的线索,只见它们沿着山涧来回搜寻,时而停下来低嗅一阵,似乎找到什么似的,马上沿着山涧跑起来。但不一会儿,它们又开始往回跑。
保甲队几个家伙跟着它们来回乱窜了一阵,终于失去了耐心。十余人吆喝一阵,重新回到了谢宇钲他们曾藏匿的山坳林子里,陆续地钻进林间树下,再也不见。
“两位哥哥,他们这是要守株待兔啊。俏掌盘和三哥随时可能回来,后面玉掌盘他们也可能提早到......情况已经非常危急,我们必须分头行动!“
谢宇钲神色凝重地扫了两人一眼,已经没有时间细商细量,必须马上拿出决断。
老哈和鸡窝对视一眼,心想:“守猪待兔?什么意思?这岭上自己三人是猪?俏掌盘和三哥他们是兔?哈,这洋学生看起来斯斯文文,说话做事,倒也挺对胃口。“
此时,这洋学生说完,又频频往前方的山道上张望。
老哈和鸡窝这下子也跟着焦虑起来:俏掌盘和三哥他们,在摸清冷水坑的情况后,只可能是派一两个人回来报讯儿。要是这回来报讯的兄弟,不知就里,一头撞进那保甲队怀里。那现在岭上这三人,就真真正正成了货真价实的“猪“了。而且是蠢猪,卖都卖不上价钱的蠢猪。
“分头行动?好。我听谢先生的。“鸡窝抢着首先表态,老哈也跟着点了点头。事情的发展,无不证明这洋学生年纪不大,做事却老成。难怪几大掌盘都对他挺服气的。两人决定萧规曹随。
“鸡窝哥,你一直心神不宁。就由你往回走,去南边的石鼓村,接应玉掌盘他们罢,然后你们就在那里待到天黑。我和老哈哥往前面走,去找俏掌盘和三哥。“
谢宇钲说到这儿,停了一下,见面前两人没有异议,便继续说道,“你们不用派人来了,咱们和俏掌盘三哥会合后,会派人去石鼓村找你们。当然,如果有特殊的情况,一定要派人来,就绕过风车坳,然后在去冷水坑的路上时,要特别注意路右边的大树或大石头,我会在一些大树和大石头后面,留下记号,尤其是路口的地方。“
“好,就这么办。谢先生,你的安排很好。我听你的。只是前面路头更是危险,咱们人又少,你和老哈哥千万小心。“鸡窝再次抢先表态,并讨好地笑了笑。老哈正观察着对面的山壁,他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
鸡窝本想提出说,应该由这洋学生回去找山寨的大队人马,因为从这到南边的石鼓村,只有十多里路,近得多,也安全得多。但他转念一想,这洋学生对当地情况不熟,穿着又比较惹眼,万一一个人在路上遇上点什么......依俏掌盘昨夜贴着他跑了一宿看来,他要出了事,到时候只怕自己两只耳朵都不够割的.....当然,还得加上老哈的一只。
这洋学生长得不错,脑子也好使,跟俏掌盘倒还登对。就是太斯文了,枪法也太差,身手应该也好不了哪儿去.....嗯,现在三个人只有两只枪,其中一只好枪,还给这洋学生空占了,实在浪费.....好在自己从这往回走,十多里路,我鸡窝见的大风大浪多了,手上没枪,也没什么.....鸡窝心里这样想着,他知道谢宇钲那支枪是俏飞燕的。所以他压根儿不敢将这种意思流露出来,反而处处抢先表态,支持谢宇钲的决定。
谁叫自己犯下事儿了呢。鸡窝心里叹了口气。眼下,老哈已毫不掩饰对自己的不满,要是再不巴结巴结这个洋学生,让他在俏掌盘和三哥面前说上两句好话,那回头那牛二兄弟,万一再出点差池.....那自己可就难逃破相之灾了。
果然,就见这洋学生面上露出笑容,赞赏地看过来。鸡窝赶紧又小心地陪上微笑。哎,很多时候,态度很重要啊。谁让自己犯下了事呢。他发现这洋学生的牙好白,笑起来时,还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谢宇钲很欣慰,这鸡窝虽然滥赌,但身手非常好,也讲点义气,现在表现得又挺识大体;至于老哈,他身手枪法都不错,做事为人又稳重,除了土匪这个身份,简直无可挑剔。这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