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接过一看,嚷道:“这......“
他话刚一开口,却见谢宇钲从地面捡起一块土块,去投掷那个女匪。
女匪趴在石堆后,据枪射击着。土块落到离她数步远的地方。没中,所以女匪毫无反应。
牛二吃惊地看着谢宇钲:这谢先生,想干什么?不知道土匪杀人不眨眼么?
谢宇钲又在地面摸索,许是找不到什么东西方便投掷,竟从兜里摸出了一块光灿灿的大洋。
娘耶,牛二的小心肝猛地一颤,崽卖爷田不心疼的败家子。招事惹事不带这么样儿的。
谢宇钲似乎终究还是心疼那块大洋,好歹没把它投出,只是掂了掂,又兜了起来,反在地面草丛间抠着。抠了一会儿,给他抠起了一块带着草茎的新鲜泥块,一扬手,泥块飞起。
说时迟,这时快。只见那仍带草的泥块划过一道弧线,啪的一声,落在她那挺翘的臀丘上,泥巴四溅,那株草茎仍高高竖起,在阳光下闪着光儿,微微地颤动着。牛二的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了。
他视线中马上就波起浪伏,却是那女匪受惊扭回身,她一双眼睛似要喷出火来。
妈呀,要命。
牛二心里一惊,连忙撇清关系,悄悄用手指了指前面的谢宇钲,然后连连摇头摆手,示意此事与己无关。哎呀,谢先生,不是我牛二不仗义,实在是你做得太出格。
就见此时,前面的谢先生也用手指指前方,然后也连连摇头摆手......牛二疑惑地皱起眉,再看看那女匪,就见她飞快地向前探了一下头,然后,竟转向谢宇钲点了下头,那张好看的脸蛋上,神情居然温驯之极。
这是......什么情况?真奇怪呀......这谢先生,对女人真有一套,嘿嘿。
牛二忽略了的是,在谢宇钲的提醒下,十六妹飞快地探头惊鸿一瞥,见对面山脚有百余名团丁,正悄悄向东北方向运动。她心下大惊,很明显,靖卫团这是想堵住谷口,包圆十八排。
见谢宇钲收起枪,转过身来,疑惑未消的牛二摩挲着那三枚长长的步枪弹,用极度羡慕又有些妒嫉的眼神睨着他,笑了笑:“哎,谢先生,在我们这山里,子弹越小越金贵,你不知道吗?“
谢宇钲一门心思要脱离战场,见到了这个点上,牛二还纠缠不清,不由眼睛一瞪:“你走不走?”说完,顾自伏低身子,夹杂在众多纷乱的人影中,向小树林方向匆匆奔去。
牛二的目光跟随着谢宇钲的身影,讷讷地说不出话来。这颗子弹,大个是大个,可老子用得上么?娘的,这可不行。谁把子弹打掉了,就得付钱。一颗子弹值两三担杜仲呢,可不便宜。没有十块,少也得三两块。
牛二视线中,谢宇钲此时正经过空阔地上的一个冷火堆,只见他居然倒持长枪,将枪旋成一个风车儿,枪托猛地砸进火堆,向前上方铲起,扬起了满天烟灰。
然后,他们那几个身影速度不减,谢先生甚至连枪都没有收起,就那样倒拖着,穿过弥漫的灰幕,融进了那片树林。
牛二没有动,他回头看看那女匪。那女匪正持着支长枪,认真地射击着,长辫子纤巧轻灵,背影线条优美。
几枪过后,她突然收枪向左右娇叱:“水漫江啦,兄弟们,快转辐子!“然后,就和几个土匪学着谢宇钲那样猫腰躬身,向这个方向奔来。
奔过来的人头攒动着,其中就有那个精瘦的孩子。但牛二咧开嘴傻笑着,目光只落在向自己奔过来的女匪身上,真、真好看.......但这女匪看也不看他,风一般从他身边刮过。
其他土匪也纷纷飞快地起身开溜。
牛二也不知道自己心里什么滋味儿,他讪讪地将掌中子弹抛了抛,无意义地嘟囔一句:“好吧。这个算是利息。”然后,他边观赏着纤秾合度的背影,边低头弯腰匆匆跟了上去。
子弹在身旁呼啸。
同样地,在经过谢宇钲用枪托拍过的那个火堆时,在那女匪的带领下,几支枪管倏地伸出,挑得烟灰满天飞扬。
很明显,他们也看懂了谢先生的用意。
只是,他们心疼枪支,所以用的是枪管。可谢先生直接用枪托,枪托宽得多,能顶好几根枪管。枪算什么,命才重要。谢先生不愧是大地方来的,有钱惯了。
牛二手里没有长枪,但经过时也依样画葫芦地踢那火堆一脚,脚面的宽度与枪托不相上下,他这一踢也声势颇大,扬起满天都是厚厚的灰烬,落得几个人满头满脸。
牛二用手一揩,竟揩进了右边眼睛。他只好将右眼眯起,在身旁几个人的咒骂声中,加快速度跑动起来。
说来奇怪,也许是有了这烟幕的掩护,也许是运气不赖,在弹雨中跑进树林,牛二发现身边的人一个没少,并且连一点彩都没挂。
枪声停了,硝烟也渐渐散了。
日头完全升了起来,明媚的阳光抚着盆地里的草木。
涧边的灶台前,骆绍瑜铁青着脸,正对靖卫团的几个队总大发雷霆。那几个队总全都低眉顺眼挨训。周围站了一圈人,一个个噤若寒蝉。
这灶台是昨晚马帮宿营时留下的,在涧边一字排开,每个间隔十来米,灶台之间有火塘相连。
现在,灶台上的锅早就取走了,空空的大坑是绝妙的掩体。三具赶马人打扮的尸体,歪斜地倒在灶台或火塘里,其中一人手中还握着步枪,另两人的武器散落在火塘里。
原来,刚才靖卫团杀进盆地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