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寒梅夫人和淑贵妃的教导,蔡王妃家的女子着是令人羡慕啊。”楚君澜感慨道,“不就是一百两的月例银子吗?我私心觉着,就是每个月给您二百两都有些不足,您这般出身大家的女子,月例银子三百两才差不多。您放心,您这般体谅,只要求将月例涨到一百两,已是对我的宽容,这点要求我一定满足您。”
蔡王妃心里熨帖得就像吃了蜜,楚君澜虽然不讨她的喜欢,可萧煦身为世子,身份不一般,且不管他与恭亲王父子之间到底关系如何,依她看,那到底也是多年父子,保不齐世子与王爷之间就说得上话。
她这辈子就要在王府里度过了,王爷的宠爱就是她的前程,没的因为这么点银子与楚君澜结怨,让萧煦回头去与王爷背后说她的不是。 思及此处,蔡王妃神色柔和地道:“哎,其实我提出这一百两银子的月钱,只因为生气罢了,眼瞧着王府里的事情不公平,月钱有给多的,有给的少的,到底没个规矩,我为王爷心焦,才发泄似的写了个一百两。”
蔡王妃隔着茶几拍了拍楚君澜的手:“实际上,你看我像是那些连几十两银子都要贪污的土包子吗?我又不是没见过世面,霸占那么仨瓜俩枣的,着实没意思。”
楚君澜听的连连点头。
萧子兰气得面红耳赤,差点跳起来指着蔡王妃的鼻子质问她在含沙射影谁!
可若这时站出来,岂不是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楚君澜笑着道:“到底是大家出身,见过世面。”
“嗨,这都算不得什么,我觉着,咱们虽是本朝独一份儿的郡王晋封亲王的,也该比照着从前其他王府的旧历来发月钱才是,比如王妃,每个月的月钱就是三十两,世子二十两,嫡子十两,庶子五两,嫡女三两,庶女二两,厨房里统共做全府的饮食开销,也不拘多少两,用完了要走账,来领对牌儿支取银子,额外各房有想吃的用的,都从自己的月钱里出,府中从来没缺少大家的吃喝,所谓月钱,也不过是零花罢了。”
“您说的太对了!”楚君澜右拳一拍左手掌心:“到底是您,我便不懂得这些。”
楚君澜回头看着满屋的主子和管事嬷嬷,笑道:“别的亲王府上都这么做,咱们便也应该有样学样,王爷在外头当差不容易,咱们在家中别的帮不上,至少可以不节外生枝,给王爷招惹是非,若是咱们铺张浪费,引了御史言官的注意,他们去攻讦王爷可怎么好?”
众人简直目瞪口呆,谁也想不到银子不但没要来,他们的月钱照比从前还要减少?
十几个姨娘看着蔡王妃的眼神,就像看仇人。
蔡王妃心里咯噔一跳,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得意之下似乎是说的太多了。她又不是楚君澜什么人,何苦自己做恶人,帮她出这个头?
蔡王妃有些后悔,补救道:“当然了,各府里有各府的日子,咱们也不能一概而论,不就是银子吗,回头你不够了也大可以来找我,我们蔡家别的不多,就是银子多。你可别克扣了二公子治病的银子,没的叫外人看咱们王府的笑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穷的揭不开锅了。”
楚君澜闻言却不接蔡王妃的茬了,就只是笑着吩咐紫嫣和紫苑:“将咱们事先写好的差事榜拿出来,将刚才的分配填写上去。”
“是。”
紫苑和紫嫣当即取出一张折叠的四四方方的大红纸,上头将王府里从主子到奴才,各房里管事的名字,日常需要负责什么事,每个月分配的用度是多少都写的明明白白。
楚君澜看了一眼,笑道:“嗯,没错,比照着其他王府的旧例,各主子房中的开销用度列清楚后,其他各处管事嬷嬷要求的银子大约也够了。如此一来,张王妃和二公子的用度家里起来,每个月一百五十两也凑的出来。”
回头吩咐门口的探头探脑的景玉:“你去将这张单子,贴在王府门口的墙壁上。”
“是。”景玉想不到自己会被点名,忙快步进来,将单子接过去。
众人简直目瞪口呆。
蔡王妃也道:“贴在大门口?岂不是人人都能看的见?”
“正是呢,咱们王府的事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大家的用度也都和规矩,贴出去叫人看了,也好知道王府里一切公正。”
公正?
那单子最上头,明晃晃的写了张王妃和二公子的每月用度是一百五十两,蔡王妃是平妻,每个月用度却依着旧例是三十两。
同样是王妃,用度差距却是如此之大。
蔡王妃垂眸笑了笑,心下愉快不少,暗想:“才刚我帮了楚氏一个忙,她就马上还了这个人情,倒是个爽利的。”
楚君澜朗声道:“我再给大家三天的时间,大家若有疑问,都可以去大门外看这张单子,若是有谁有什么不满意之处,都可以来找我。三日后,若没有人存在异议便依此规矩实施起来,都清楚了吗?”
仆妇们齐齐应是,大家虽然没有额外要到银子,但至少将来可操作的空间也不小,是以仆妇们并无不满意的。
但妾室与小姐、公子们却齐齐的减了月例银子,偏生规矩是比照着旧例定下的,还不是楚君澜提出来的,大家总不能说自己比其他王府家眷尊贵,需要更多的银子。
大家就只好闷不吭声,吃了这个闷亏,心里将蔡王妃和楚君澜都狠狠地骂了个狗血淋头。
景玉这厢贴了“告示”就飞奔回了静轩,将楚君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