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之事他已知晓,只是凶手再可恨,楚君澜再怨恨,萧煦也不想楚君澜会变成一个沾染血腥太多的人。
有时候,杀人是不得已,没有选择。
可有时候却可以选择不杀,他担心楚君澜将来有朝一日回想起来,会厌恶自己手上沾染的血腥,但也担心楚君澜没能手刃仇人也会后悔。
脚步声在潮湿幽暗的走廊中回响,不过多时,狱卒引二人来到一座牢房外。
此时,房中用锁链锁着两个人,一个身材高大,胡子拉碴的五旬男子,一个身材清瘦,面目英俊的中年人。
他们二人同样满身脏污,听见脚步声,同时抬眸看了过来。
狱卒谄媚的道:“二位,人犯就在这里,这两人可都是穷凶极恶的狂徒,为免他们二人暴起伤人,小的就只将牢门打开,锁链就不解开了。”
说话之间,一阵“哗啦”响动声后,牢笼上的铁索与锁链都被解下。
萧煦道:“劳烦了。”
“不劳烦,不劳烦,这都是小的的荣幸!小的先退下了。”狱卒行礼,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博尔诺嗤笑了一声,用北元话骂了一句:“狗仗人势的东西,又来了两条汉人狗!这小娘们又是哪里来的?你们大雍的女人怎么都敢来牢里?”
他叽里咕噜的说了一番,最后是在问孔寻。
孔寻嗤笑了一声,眼神中满是嘲讽的用北元话道:“大雍的女人虽不能胡乱走动,但是有身份又有权力的男人如果愿意带着她,她便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楚君澜见状,冷哼道:“想不到败军之将,在牢里关的还关出优越感来了?怎么,你们说北元话,觉得没有人听得懂是吗?”
楚君澜用的自然是北元话。
博尔诺与孔寻面色都是一变,打量的看向楚君澜。
“你是何人!”
楚君澜笑笑,将面纱摘了下来。凑近两步,顿身在博尔诺与孔寻的面前,将手中灯笼提高了一些。
“怎么样,看得清楚吗?看到了我,你们有没有想起什么人来?”
楚君澜和楚华庭的容貌有一大半来自于生母陆氏,见过陆氏的人,一看他们兄妹便能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博尔诺看了看楚君澜,哈哈大笑:“是个美人儿,怎么,你这是想来牢里服侍你家可汗?你这容貌,本可汗便可以勉强玩一玩!”
如此不干不净的话,听的萧煦眉头紧锁,额头青筋跳了跳。
楚君澜恨毒了博尔诺,恨不能那三千六百刀都由她来亲自下手,又怎会容许博尔诺嚣张?
她扬手便是狠狠的一个大耳瓜子,抽的博尔诺脑袋嗡的一声,一侧脸,就吐出一口血沫子。
博尔诺刚要再骂,楚君澜却一把捏住了他的下颌,将一粒黑褐色的药丸丢入他口中,趁着他不防备一抬他下巴,将药顺了下去。
博尔诺急了,伸手想抓楚君澜,可铁链紧紧的将他手脚都锁在墙壁上,他根本就无法动作。
楚君澜就蹲在博尔诺的对面,看着他徒劳的双手乱抓,指尖甚至就在她面前三寸远,她却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大戏一般,笑着道:“这药可真贵的很,我至今就配置出两颗来,这药强身健体,活血化瘀,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
孔寻沉声用大雍话道:“既这么好,你怎会将此药给了我们?”
“要么说,会出谋划策的人可都是人才,到底是孔大人,一下就看出端倪了。”楚君澜笑着凑近孔寻,趁其不备,将同样的药丸也硬塞进孔寻嘴里一颗。
孔寻本能的挣扎,想将药吐出来,可在楚君澜压制之下,到底还是将之咽了下去。
看到二人都将药吃了,楚君澜笑的越发甜美了:“二位明日便要上路,念在当年的‘交情’,我便免费送你们每人一颗这好药,哦,忘了说,这药虽强身健体,却有一个副作用,那就是神经会变的非常敏感,能将人的痛感放大到寻常时候的十到二十倍,副作用持续的时间也不久,两天时间便能好转,但是……”楚君澜恶意的笑了,“你们凌迟的过程,应该到不了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