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澜与徐氏想的一样,也对葛家的目的十分好奇。
次日午后,楚君澜原本穿了一身家常衣裳去找徐氏,可徐氏却拿出一身簇新的水蓝色掐腰褙子、一件毛色光亮的白狐腋的披风。
“娘?”楚君澜奇怪的看着那身新衣,“这是做什么?”
“听娘的,这时候好好打扮没错。来来,素琴、棋清,你们来服侍姑娘重新梳头着让我打扮,你源哥和湛哥小时候有那么一阵子还算听话,可后来你爹叫他们的规矩多了,他们就不肯听话了。我又不好去打扮你嫂子。”
让楚君澜转了个身,徐氏满眼的惊叹:“好孩子,真俊俏。”
楚君澜抿着唇笑起来:“这是近朱者赤?”
徐氏一愣,噗嗤笑了,捏了下楚君澜细白的脸蛋:“这孩子莫不是吃了蜜糖?”拉着她的手道,“走,咱们去葛家,今儿你不用怕,咱们就看看他们到底是几个意思,娘给你做主。”
楚君澜哪里会怕?她见过的世面多了去,可是被徐氏这般保护着,她满足不已,哪会反驳?只会连连点头:“好,到时我就不说话,只看娘表现。”
二人说说笑笑的出了门,仆从们被他们轻松的气氛感染,也都心情愉悦,一路乘车去了葛家。
葛阁老府距离茂国公府并不远,不过半个时辰,马车便停在了国公府的门前。
早有小厮听吩咐在门前等候着,见了茂国公府的马车立即迎了上来,又有人撒丫子往府里去回话。
“小的给您请安了。”小厮行礼,恭敬的道,“您二位请随小的来。”
楚君澜扶着徐氏下了马车,二人进了葛府的侧门,就有粗壮的仆妇抬了滑竿来,恭敬的抬着她们去了暖阁。
葛夫人与葛舒羽这时已在暖阁跟前等候着。
葛夫人穿着宝蓝色褙子,戴着镶祖母绿的白兔毛卧兔儿,妆容精致。
葛舒羽穿着杨红束腰的襦裙,身段窈窕、粉面桃腮、乌发半挽,显得脖颈修长,外头披着向白色毛领子的红披风,越发艳丽的如雪中红梅。
这母女二人站在暖搁前,远看去像是一幅画儿似的。
楚君澜下了滑竿,转而去扶徐氏,母女二人对视了一眼,都不由笑了。多亏徐氏有经验,否则打扮上还真落了一程。
“世子夫人,澜姑娘,快请进暖阁里来暖和暖和吧。”
“给葛夫人请安。”楚君澜笑着行礼,又问候葛舒羽,“葛小姐好。”
葛舒羽笑容柔媚,好像与楚君澜从未有过龃龉一般,也给徐氏行礼,“见过茂国公世子夫人。”又过来主动拉住楚君澜的手,“君澜妹妹好,咱们都如此熟悉了,你称呼我名字便是。”
这一声妹妹又酥又嗲,叫的楚君澜浑身鸡皮疙瘩都要竖起来了,她笑容可掬的道:“葛小姐千万不要客气。”
葛舒羽笑容僵了僵,差点绷不住甩开楚君澜的手。
两厢进了暖阁,屋内早已点了炭盆,地当中铺设了大红锦缎桌巾的八仙桌上已布置了精致的碗碟,冷荤热素搭配的十分漂亮。楚君澜与徐氏将披风交给各自的婢女,依着身份,与葛家母女围坐在八仙桌旁。
葛夫人便笑容满面的招呼着徐氏与楚君澜用菜,还时常用公筷替她们布菜。
略用了几口,徐氏用帕子沾了沾唇角,笑道:“葛夫人今日相邀,想必是有话要说吧?”
葛夫人笑着看向葛舒羽和楚君澜,温和的道:“舒羽,你不是说想带着楚小姐去逛逛吗。”
“是,母亲。”
葛舒羽笑着起身:“君澜妹妹,请。”
楚君澜询问的看向徐氏,见徐氏点头,便起身穿好白狐腋披风,带上紫嫣随着葛舒羽走出暖阁。
出了正月,京城的雪已渐渐融了,但湿冷之感却比凛冬时要在外间地当中背对着他们的人,不由得诧异的道:“是您吗?”
叶以渐猛然回头,正看到端坐在侧间暖炕上的楚君澜,诧异的道:“君澜?”
楚君澜玩味的笑了,“好久不见呀。怎么在这里遇见你。”
叶以渐还提这自己的袍子,低头一看,那湿掉的一块正在腿部当中,看起来真是太可疑了,不由得尴尬道:“他们府上的三公子设宴邀请,我来赴宴,下人不小心打翻了酒盏,弄脏了衣裳,葛家的下人便引我来此处稍作整理,你怎么也在这里?”
楚君澜笑了笑:“我是随我母亲来赴宴的,席间葛夫人与我母亲有话要说,就请葛家四小姐带着我走走,葛小姐说这里是她的书房,请我来坐坐。”
“葛小姐的书房?”叶以渐面色一变,看看屋内的摆设,还真像是姑娘家的屋子,立即道:“这不妥,他们家下人怎么胡乱带路?我先出去吧。”
“只怕外面有人正堵着呢。”楚君澜无聊的叹了口气,“我就知道酒无好酒宴无好宴,想不到他们家会玩这一手,为了我的亲事,他们也算是操碎了心啊。”
叶以渐何等聪明,略一想就明白过来,不由得咬了咬下唇。
屋内点着炭火,十分温暖,叶以渐身上的大氅就有些穿不住,加之甜腻的熏香腻人的很,让他十分烦躁,不由得扯了扯领口披风的系带,又觉得自己若是脱大氅就更说不清了。
正为难着,楚君澜却是面色一肃,起身直走到了他跟前。
叶以渐心跳漏了一拍,看着楚君澜精致的俏脸,声音沙哑的道:“君澜……”
她的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一股燥热直从她的指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