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兄,相请不如偶遇,你我如此有缘,当浮一大白。”
步州城的城主府内,步涉笑着举起酒樽一饮而尽。
当他知道白羽来自上京城,并且还是当朝吏部侍郎府上的公子后,他就变得热情而真诚。
如果白羽不是那天夜里无意间看到他与泰西传教士之间的龌龊事的话,他还真会对这个步州城主之子产生那么一点好感。
难怪都说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年。
白羽以微笑回应,看似豪爽的对饮了一杯,然而其他人却没看到,那酒樽里的酒大部分都进了白羽的袖子。
这古装的宽袍大袖也是有它的道理的,袖子除了可以有袖袋装东西之外,还能在你不想喝的时候替你解忧。
步涉这种人于白羽心中的定位就两个字——祸害。
为了一己私利能勾结外族人的,都不是好东西。
但是,这样的祸害他懂分寸,知进退,一旦他知道你是他招惹不起的人,他就会奉上十二万分的热诚,即使不能成为你的朋友,也不至于让你恶了他,把他当敌人。
能惩治我的不会对我出手,不能惩治我的再痛恨我,把我的真面目看得再清楚也没用,因为后者没能力妨害我。
这便是步涉这样的人,又或者说是好大一部分权贵子弟们的行事风格。
虽说于百姓眼中他们往往都是祸害的代名词,百姓们看到的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俱是这种人,可他们还真就能活得长久。
“步伯父与我白家有旧,步世兄又在我入步州时与吾巧遇,说来的确有缘。”放在酒樽,白羽淡笑着问道,“不知步伯父那里……”
“别提我爹。”步涉摆着手,对白羽的话题他是一点也不感兴趣,“他整日里忙于公务,尤其是最近步州又有乱党闹事,我都好几天没看到他了。”
如果步涉说的是真的,那么步州的形势确实不妙。
白羽心中暗忖:表面上看五莲教的暴乱是被镇压下去了,实际情况如何外人很难知晓。从白怀忠带的话就能推断出现在的步州是暗流涌动,随时可能有大事发生,而步涉刚才的话也在侧面印证了这一点。
仿佛完全没有察觉自己无意间的一句话就泄露了大机密的步涉冲白羽挤了挤眼睛,看着白羽身后侍立的倩影道:“白兄,我可真羡慕你。上京为我大晋国都,那里的繁华绝非步州可比,以你身后的美人儿为例,如此绝色竟只能做一侍女,若是在我步州,啧啧……”
步涉一脸微醺,差点把心里的话给说了出来。好在他脑中尚有几分清明,及时的止住了,不然他还真不好收场。
至于他要说的是什么,那自然是——放在翠红楼里绝对是当之无愧的头牌。
可是,这话能说吗?
你把人白羽的侍女跟翠红楼的姐儿放在一起,这不只是看不起白羽,连上京白家都顺带羞辱了。真当你山高皇帝远,掌管天下官员升迁调动的吏部天官们治不了你步州的地头蛇。
“刘糖是我的贴身侍女,步兄还是不要拿她打趣的好。”
白羽的脸上笑容依旧,可步涉却感觉那笑容很冷,让自己周身凉悠悠的,他的酒一下就醒了大半。
“在下酒后失态,望白兄勿怪。”
步涉连忙赔礼。
白羽缓缓起身:“步伯父不在府上,在下不便叨扰,改日再来拜访。”
语罢,也不等步涉的回应,快步离开。
步涉连忙跟在后面,送他出门,嘴里还不停的道:“白兄慢走,等家父回府在下定派人去府上告知,那时白兄还请赏光一叙。”
只是他似是酒劲上涌,脚步踉跄,身形摇晃,要不是下人扶着他,他绝对会摔倒在地。
就姿态上来说,白羽找不出步涉半点问题,但他知道这小子心里铁定在骂自己,所以白羽也懒得与他废话。
本来白羽再入步州的第一步选择拜访步千帆,那就是例行公事,也是做一个宣告。借此来告诉步州的地头蛇们,我白羽来了。
没见着步千帆,白羽可不愿意同步涉浪费时间。说句不好听的,城主公子又如何,那步涉无官无职,真论起来只是个白身,在这步州城内,他又算得了老几!
虽说白羽亦是白身,可他自身有实力,手上有势力,跟步涉这脚步虚浮,无缚鸡之力的纨绔全然不在一个档次。错非看在步千帆面子上,白羽都懒得搭理步涉。
不要说白羽傲气,实在是对步涉这种勾结外人的家伙他是一丝好感也欠奉。
马车驶离白府数十步后,刘糖对白羽说道:“主公,那白府之内有高手。”
白羽点了点头:“自然是有高手的。那步涉毕竟是步千帆的儿子,此刻的步州并不太平,他不可能不在步涉身边安排高手加以保护。另外,收起你对他的杀意,我们二品的实力还太弱。”
白羽为何要急着离开城主府?
除了证实了步州确实有大事要发生的消息之后步涉已经没多大价值了之外,还因为步涉惹到了刘糖。后者可是集怨气,杀气与煞气于一身的存在,把她惹怒后她随时可能暴起伤人。
纵然步涉只是个仗着父辈权势横行的二世祖,白羽却也得顾忌到步千帆的态度。
投胎是门技术活,有个好爹是莫大的优势。
“呸!”
“你不就是有个好爹吗?你若不是上京白家的公子,你爹若不是吏部侍郎,你一个婢生子有什么可豪横的。”
白羽说步涉投了个好胎,步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