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牡丹蹙眉,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唐峰的眼睛,轻轻的眯了一下,目光之中透出怀疑之色,“那你为何要阻止他前往?”
纪宁与唐峰说起这事的时候,便是提及黑牡丹似乎知道一些什么,在李嘉想要去那个令他身染怪病的墓穴之前,便曾经不愿让他前去,而适才,黑牡丹也是承认了这一点,此时,她却是又说不知道其中缘由,如何能让唐峰相信。
黑牡丹苦笑了一声,道:“不瞒唐先生,我这门手艺,是祖上传下来的,我是跟着我父亲,学了盗墓的。”
林梦佳更是显得惊讶,就连上官,都是略有了几分震惊之色,看向了黑牡丹。
在华夏国,有许多本领都是依照家族传承下来的,如长孙家族的医术便是如此,虽说这盗墓也是相当古老的行当,也大多都是靠着家族代代相传的。
可是,上官对此所知晓的,要比林梦佳多上许多,据她所知,别的手艺倒还好说,只是这盗墓,一向都是传男不传女的,就算是会传给女婿,也不会传给女儿,没想到,黑牡丹竟然是被她父亲教出来的。
黑牡丹看出来众人的惊色,解释道:“我父亲年轻的时候,也是因着祖传的缘故,做过盗墓这行当,待到了和我母亲结婚之后,便金盆洗手,他说挖坟掘墓,这是有损阴德的事情,既然结婚生子,便是要为子女积德,不过,大抵的确是有报应这等说法,我母亲在生我之前,怀了三胎,却都没有保住,后来得了高人指点,才生下我,可在我之后,他便是再也不曾有过其他的孩子了。”
纪宁也是第一次听说黑牡丹的事情,虽还是低垂着头不敢多言,耳朵却是竖起来,极为认真的听着。
上官缓缓的点了点头,可目光之中,仍有疑虑。
谢老虎与荣国诚交换了一个眼色,他们二人均是没有讲话,但目光之中,都是对黑牡丹身世的惊诧,就算是谢老虎,也仅仅知道黑牡丹是个风云人物,关于她的出身,一无所知。
林梦佳听了黑牡丹的话,有些不解的道:“你的父亲为何明知道盗墓并不好,还要教给你呢?
你可是他唯一的女儿,难道他便是不怕你有什么三长两短吗?”
“并非是他主动教给我,是我偷偷学的。”
黑牡丹眼神里面,带了丝复杂的神情,也不知是骄傲,还是后悔。
她大抵是想到,若不是自己学了盗墓,想必便不会有如今这般事情了。
“偷学?”
林梦佳越发的好奇。
黑牡丹垂下了眼帘,半晌才幽幽的道:“在我小时候,跟着父亲母亲住在他乡下的老宅之中,他虽是不再盗墓了,可那些工具,却是都留着,就藏在老宅的一间存放杂物的小房子里面,有一日我在里面翻造玩物,却是找到了那些工具,产生了兴趣,去问父亲,他当时并未讲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摸摸我的头,又将那些东西收了起来,当时我并不知晓父亲为何那般举动,待到长大后,方知晓,父亲心中一直都极为矛盾,一方面觉得盗墓并未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一方面却又很遗憾没有儿子,不能将这手艺传下去,他年纪很大才有了我,自知以后也不会再有子嗣,也不会有儿子来继承他的手艺,心中自是十分难过。”
林梦佳依旧是面带着不解,这有损阴德的事情,不能传给女儿,难道传给了儿子,便是没有关系么?
她正要再行发问的时候,上官轻声开口道:“对于这些家族传承来说,重要的并非是好与不好,是对是错,是正是邪,而是既然已经传到了自己的手中,他便是有责任,让它不要失传。”
黑牡丹点了点头,手中捧着茶杯,颇为唏嘘的叹了一声。
林梦佳“啊”了一声。
她也是大家族之中出身,虽然对于这等传统的传承并不十分了解,却是很容易就能接受,她点了点头,道:“既然他不想教给你,你又是如何偷学到的呢?”
黑牡丹道:“在我十五岁的时候,我家男人寻到我父亲,要拜他为师,那时候,他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我父亲急于找到人继承他这手艺,便是收了他,父亲在传授他本事的时候,并不避着我,我便是也趁着这个机会偷学,这样过了几年,我也学得像模像样。”
上官若有所思的道:“你们这等家传的本领,想必不是随随便便收个徒弟就能传授的吧?”
黑牡丹正色道:“当时父亲是要求我们定下婚约,他才肯教予他,不过,我们二人最终会结为夫妻,是二情相悦,并非因着父亲的缘故。”
看得出黑牡丹对于他们夫妻的感情极为在意,立时便是要解释,可显然上官对他们之间有没有感情并无兴趣,她想要证实的,仅仅是这等家族传承,必得是以家族给根源,若李嘉非是黑牡丹丈夫,她的父亲,定不会教给他本事,而他在教李嘉的时候,不避开黑牡丹,则是说明,他并不是十分抗拒传授给女儿。
唐峰自然也不关心这些,只是淡淡的道:“这与那个墓葬,又是什么干系?”
“既然我们的手艺是家族传承,那祖上便是有许多规矩,”黑牡丹皱着眉,面色很是难看,“在祖上传下来的警示里面,告诫后人有些墓是碰不得的,就算是其中诱惑再大,也要敬而远之,而那个墓葬,便是不可碰的。”
唐峰这才明白,黑牡丹讲述这许多事情的缘由,她只是在向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