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梅拿毛巾给疯奶奶擦脸擦脖子没工夫说话,赵芬便自顾自的说道:“我听说那姑娘家有点儿家底,老早就放话说嫁姑娘要多给陪嫁,大嫂一是瞧上人家的陪嫁了。”
“那二呢?”张永梅忙中抽空问道。
赵芬又神神秘秘的笑了下,低声回答道:“二是瞧中人家姑娘手巧了。听说那姑娘特别会织东西,甭管是什么花样子她看几眼就会,织的又快又好。还会编筐编篓做盘扣纳鞋底儿,好些咱们都不会做的手艺活她都会,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照这么说那姑娘的手确实够巧的。
别的不说,就这盘扣可就不是一般姑娘能会的,鞠灵只看自己姥姥做过,看着简简单单其实做起来挺麻烦还有挺多讲究,这个样子那个样子的学起来可不容易,张永梅张永丽都不会做,更不要说鞠灵这一代了。
张永梅也觉得稀奇,听后还挺遗憾的说道:“我就是没儿子,我要是有儿子也想找个这样的儿媳妇,多好。可话说回来,人家这么好的姑娘凭啥相中咱这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小子呢?脸上有胎记啥都不耽误的,这不认干窝窝囊囊可耽误过日子啊。”
张永梅说的是实在话,如果那姑娘真的跟赵芬说的似的心灵手巧,那鞠堂成可配不上人家姑娘,真要成了可白瞎人家姑娘了。
显然,赵芬颠颠的过来说这一嘴不是要跟张永梅讨论配不配的上的问题,她是有别的心思。
见张永梅越扯越远,赵芬只得自己把话题扯回来。
“他三婶,我觉得吧这事儿八、九不离十,能成。你有没有想过事儿成之后会咋样?”赵芬点拨似的问道。
可惜,张永梅还是没抓住点子,摇摇头老实回道:“我哪猜到人家想咋样啊,爱咋样咋样呗。”
赵芬是打心底服气,服气这实心眼儿的三弟妹。
“结婚不得办酒么,你就不琢磨琢磨大哥大嫂还有长福夫妻俩会在哪儿摆酒席么?”赵芬也不给张永梅说话的机会了,兀自说道:“他们要是搁你家饭店办酒席事儿肯定少不了,够你和三弟折腾的了。可他们要是不搁你家办酒席,外头的人会怎么说?不得说连自家人的喜事儿都不搁你家办你家饭店不行啊,那指定会影响你家生意啊!”
赵芬不单纯是来八卦的,她是来给鞠文启夫妻俩提醒的。
说到这儿,张永梅和鞠文启才知道赵芬的意图。
“二嫂,我们跟大哥家闹成什么样你也知道,别的屯子我们不知道,反正咱小富强屯都知道是咋回事儿,他们不在我家饭店办也没人会说啥,至于外屯子的人咋说那就随他们说去呗,反正来过的都知道咱家饭店啥样”,张永梅不急不躁的说道。
闻言赵芬咯咯的笑起来,笑过之后从炕上下来,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说道:“快七点了,去舞厅玩儿,他三叔快去开门吧。”
鞠文启去开门,赵芬也跟过去。
张永梅舀一盆温水要洗衣服,鞠灵就蹲旁边跟她说话。
“二大娘这个人还真的挺有意思,说话恨不能拐十八道弯儿,通风报信提个醒的事儿,偏她整的跟胡子对暗号似的”,鞠灵笑道。
张永梅不大想让姑娘多寻思大人的事儿,学生就该把心思都放到学习上,这些闹闹哄哄的事儿大人来办就行。
“暑假作业多不多?多的话就去写作业,晚上别去饭店就搁家待着吧”,张永梅催促道。
鞠灵:...
在云河县城每天被二姐催着学习,回到家还要被亲妈催,不了解情况的还当她多不爱学习呢。
事儿可以不说,可该发生还是会发生啊。
两天后鞠堂成跟西山屯的姑娘定下来的消息就在屯子里传开。
他们这一家子除了鞠堂成全都乐乐呵呵,显然,鞠堂成并没相中人家姑娘。
鞠堂成可不是那种看内涵的人,他就单纯的看脸,嫌弃人家姑娘长得不好看,不想娶那姑娘。可他反对没用,他爷奶爸妈全都看上那姑娘了,他要是敢不娶他妈就能拿大棒槌打他一顿。
鞠长龙和李秋菊也特别乐呵,他们可不是替侄子高兴,他们纯粹就是幸灾乐祸。
这夫妻俩都是记仇的人,当年鞠长龙毁鞠文启家的林子被抓起来,鞠长福夫妻俩连表面文章都不肯做着急撇清关系,那冷漠无情的样子李秋菊至今还记的清清楚楚。
现在鞠长福的宝贝儿子一事无成净惹事儿不说还要娶一个丑了吧唧的姑娘,再对比他们家在滨江市读书准备出国的堂友,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李秋菊也是一个大嘴巴的人,心里得意就行了呗非得说出来,一个传十个十个就能传的村里人尽皆知。
鞠长福夫妻还没咋样呢,鞠堂成就觉得没面子不乐意了,喝半斤白酒借着酒劲儿在家大大的闹一场。
闹的挺凶,鞠灵在家做卷子都听到动静了。
她出去离老远瞧热闹,其实也瞧不着什么都被人挡着呢,不过身边总有一些不光喜欢看还喜欢说的人给他们这些没胆往前面挤的人做现场直播。
“呦,都动菜刀了!”一个婶子歪鼻子斜眼的啧啧两声说道:“堂成横着菜刀要抹脖子,长福媳妇举着镰刀要劈他,得亏长福从旁边拦着,要不不得出人命啊。”
婶子刚说完,又一从前线退下来的大嫂说道:“堂成爷爷拎着锄头来了,说要刨死堂成呢。这老头儿可没人敢拦,估计堂成得挨揍了。”
这大嫂说的一点没错,鞠堂成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