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说,呼延明面上铁青着,哼了一声。
呼延明永远也忘不了,他在那一拳之下,疯狂逃窜的落魄。更忘不得,他几次都差些尸骨无存的狼狈。
吕国大宗傅荀太常,这是以一己之力,镇压万余蛮人动弹不得的绝代强人。
“根据咱的可靠消息,那个老家伙现今闭死关,是顾不得蔡地了。”
呼延信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着。
“既然他顾不得蔡地,就凭着蔡地那些废物,如何挡得住咱们兄弟联手。”
呼延信寥寥几语,让江谲、楼介二人心中震动,生出几分贪婪。
他们虽坐拥万里戈壁,但九州大地恒古长存,非是寻常可比。
更何况蛮人自古相传,古九州之地为太古三皇开辟,上古五帝兴盛,是真正的人道乐土。其中每一寸土地,都沾染着浓郁的人道气数,远非他们占据的荒芜之地可比。
到了他们这般境界,对于所谓的气数、天意,都有了冥冥感悟,自然不敢等闲视之。
染指古九州气运的机会,便是一般蛮王都可望而不可及。
如果……
能染指几分人道气数,以人道气数为柴薪,助添几分自身底蕴,炼就大成蛮体的机缘,他们也是有的。
三人目光交汇,呼延明的心思,更是明明白白的表露在脸上,让江谲、楼介二人的心,也不由愈发火热数分。
江谲蓦然冷笑:“荀太常这个老不死是闭死关了,但吕国可不止一尊大宗师,也不止一位纯阳元神高人!”
一旦他们进犯蔡地,让吕国高层震怒,招致老怪物们出手。江谲不认为,他们几人能全身而退。
人道气数虽好,但是也要有这命去享用,否则什么都是空的。
“是啊……是啊……”
楼介念头一震,想着吕国这般庞然大物,火热的心思悄然凉了一些。
固然元神纯阳高人们,大多不会在战阵中出手,生怕沾染了军阵煞气,因果业力枷锁入身,断了大道之途。
但武道大宗师可不惧这些,便是把他们这些蛮人,都屠了个干干净净,也只是顺手而为罢了。
一朝惹怒了吕国,让吕国大宗师悍然出手,他们三人绝无幸理。
以往,之所以能在荀太常手下讨得性命,不是他们肉壳坚固,战力凶悍滔天,一身上古神通逆阶而战。
只是因着,他们背后的有蛮族大能,能在他们身后照抚一二,让荀太常忌惮几分,所以‘手下留情’了而已。
但若是真的招惹了吕国,蛮族大能是否真肯为了他们几个混血杂种,硬刚一波吕国的强人们,还尚在两可之间,他们不能真的确定。
“但是,富贵险中求……”
呼延明厌厌的说着:“咱也不求永远这占据蔡地,这亦根本不现实。”
“……只要能有个名头,对咱们而言,都是天大的机缘,古九州气运加身,未尝不能趁机一窥大成蛮体之道。”
古九州大地,自古就无外族染指的机会。
不说中央殷庭的强盛,就是周边的强横大诸侯,也都是底蕴深厚的可怕,更有着神兵镇压气运,绝非他们能够染指分毫的。
就算吕国败落,无力护住自家疆域,其他的诸侯也不会坐视九州气数,落入他人之手。
所以呼延明从一开始,想的就不是永久强夺。
他们既没有这个实力,也没有这个胆子。
然而,若是只求数日染指,对他们几人来说,却未尝没有可能。
毕竟蔡地四分,就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儿,能有几分武力?
在他们眼中不吝于是小儿持金于闹市,只要伸伸手就能掠为己有。
一时间,三人心绪激荡,胸中野望渐起。
…………
旬月!
轰——
数百骑士坐胯战马,一身黑色重甲披身。战马踩踏间,席卷起无数沙烁。
荀少彧一手勒紧缰绳,一马当先于前,神采间飞扬洒然。
“杀……”
他一声轻喝,心意于军势相合,一头莽牛之形嘶吼着,欲要踩碎群山。
荀少彧轻喝虽微虽小,但在数百骑兵耳中,犹自比九啸雷霆更有几筹威慑。
“杀!!”
数百骑兵同时大喝,让头顶那一头莽牛嘶吼之形,愈发的凝炼真实,几乎就要踏空而现,撞碎眼前一切束缚。
荀少彧拔刀出鞘,有着莽牛真形加持,己身战力凭空暴涨数倍,杀机也随着愈发深沉。
轰——
刀芒化作匹炼,立地三丈有余,更犹白日惊雷划破当空,惊得重重云霞纷纷散去。
刀芒深入地壳,宽约数丈、长若十数丈的刀痕,掀起一层又一层惊心动魄的沟渠,让黑黄的土壤裸露于外。
“好!”
一声苍迈之音,蓦然响起。
荀少彧默默收刀入鞘,转头看向来人。
上阳朝面带笑意,一手挼须,一手拉着缰绳,胯下乘着战马悠悠而至。
“今日观大夫这一刀,深得兵家三分精髓,莽牛撼山阵凝集大力莽牛真形,已有了硬撼宗师之势啊!”
荀少彧闻言,淡笑道:“老先生此言大谬的,兵家之道亦是煌煌大道,小子若知其一二,就心满意足,不负一世为人矣!”
“小子如今只能凝聚凶兽真形,尚且不能再现凶兽之威,算不得兵家真谛,最多就是入了门径,正欲拾阶而上耶……”
荀少彧当然明白武力的重要性,由其是刚入南蔡之时,那一头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