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宗师之下,无可弥补的天堑。除非其力量远远超乎宗师界限,才能无视天堑一般的境界差距,行强杀之实。
然而煌煌万古,能行此逆天之举者,有哪个不是惊天动地的大人物,有哪个不是留名岁月长河的盖世巨擎。
呼延明和楼介二人虽是威慑一方的人物,但也都不敢言说,自己能与这般大人物比肩,行这等惊世骇俗之举。
尤其是江谲壮硕的身躯,充斥着磅礴的气血,那一股股强烈的存在感。让呼延明二人恍惚间,似乎见着一道血气长河,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这是一股滔天气血长河,带着深众的压迫,让呼延明、楼介二人目光划过一抹阴霾。
三大首领勉强维持的平衡,在这一刻悄然有了一丝裂痕,并且还在迅速蔓延着。
“恭……恭喜老兄,大成蛮体有望……”
楼介面上笑意勉强,但仍然强自撑着,向江谲道贺。
固然依着他们此时战力,用不着畏惧江谲。毕竟江谲一日不曾炼就大成蛮体,就无法真正意义上的压服二人。
但江谲此时此刻的修为,距着炼就大成蛮体,着实太近太近了。甚至让二人面对江谲时,都有种直面一尊大成蛮体的感觉。
这是种浑身剥光,直面一头上古凶兽,周身冷意不住的感觉。
江谲咧了咧嘴,摆着蒲扇般的大手,哈哈一笑:“二位老弟客气了,太客气了!”
江谲极为自然的,称呼着两大首领为‘弟’,自己则高高居于‘长兄’之位。
这就是蛮人铭刻在血液中的规矩,长幼尊卑之序,都是靠着自家砂锅大小拳头,来进行‘有力’维持的。
现今,江谲的拳头无疑就是三人中最强最大的,故而如此大大咧咧的称呼着二人。二人就算心中恼火,也不敢真的就撕破面皮。
只是江谲的强势,反而让刚刚剑拔弩张的楼介、呼延明二人,心照不宣的报团,暂且孤立了强势的江谲。
江谲自然感到了二人的微妙情绪,但他自负大成蛮体在望,也就不在乎这些蝇营苟且之事。
强者的心胸,永远非是弱者衡量揣测的!
虽然江谲只是先行一步,但这一步就足以让他傲视大多蛮人首领了。
“呼延老弟,”
江谲的目光,投注在呼延明的身上。
“咱们三人小聚,可是你提出来的。有何事不方便直说的,反而要小聚呢?”
江谲的眸光极为有压迫力,让呼延明不安的松动了一下肩膀。
呼延明汕汕一笑:“当然,你我都是一部领袖,无事咱也不敢叨扰二位。”
“吕国大宗傅荀太常,你们不会陌生吧?”
似乎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一边说着,呼延明一边抚摸着胸口,胸口似乎隐隐作痛,面色阴沉之极。
“他么……”
“……那个老家伙!”
江谲、楼介的神情各异,但都面上浮起一抹阴霾。
显然对荀太常,着实有些‘刻骨铭心’。
楼介冷笑着:“那个老家伙,老子怎么能忘得了?那隔空的一记拳势,可是差点把老子给生生打死了啊……”
说到最后,楼介已经有些咬牙切齿,瞳孔猩红一片,泛着惊悚的杀机。
不过,谁让他们盘踞蔡地边境,不时袭扰蔡地安宁。而这千里蔡地,又皆是荀太常的封邑。
往时,他们也是让荀太常狠狠地收拾了几次,对于荀太常自然惊惧中夹杂着杀意。
便是江谲这一触摸大成蛮体的强人,也只是侥幸在荀太常惊世武道之下,勉强捡得一条性命罢了。
哪怕江谲此刻,立地炼就大成蛮体,自付面对荀太常的恐怖武道,也未必有多少生还余地。
武道之境的宗师,在一尊大圆满的大宗师面前,就如壮汉与刚出生婴儿间的差距,简直就是两重境界。
荀太常挥手即有十道真龙神力,如同摧古拉朽一样,在三大蛮人首领心中,留下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阴影。
江谲蹙眉,不安的望向远方,道:“你提起那个老家伙,是什么意思?”
荀太常可是大宗师级数的强人,心神似明镜高悬,可烛照方圆数千里。就是荀太常身处千里之外,一旦有人提起荀太常的名姓,其心血来潮之下,一拳就能隔空轰杀了他们。
因此,他们三大蛮人首领,固然对荀太常恨意不浅,但谁都不敢直言其名其姓。生怕不知何时,就被一道拳势锁魂镇杀。
“不用担心,”
呼延明嘿嘿冷笑,道:“那老家伙,一身武道恐怖如斯,离着都只差毫厘一点,堪称人间半圣毫不为过。咱也怕他心血来潮,被他一拳镇杀。”
“但是可惜,那老家伙为了真正武道称圣,正在烨庭宫围中闭死关,不入的武圣人之境,是不会出关的。”
“嗯?”
江谲、楼介二人脸色,稍稍有些舒缓。
但这消息也沉甸甸的,让二人心头愈发沉重。
毕竟武圣人堪比圆满蛮体,是为人间绝顶人物,一根小手指就能碾死他们数十、上百次。
乍一听着如此‘噩耗’,江谲、楼介的面色,也有了些许无措。
看着二人,尤其是江谲面上的一抹惧色,呼延明心中对于江谲大成蛮体在望的嫉恨心理,稍稍有着一些平缓。
“怎的,怕了那老不死的?”
呼延明平抚着心绪,嗤笑一声。
“你不怕那老不死的,那你胸口那一拳,又是怎么回事?”
楼介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