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院子确实充满了神秘的气息,但叶北并没有任何的异常感觉,也没有血腥味。所以他基本可以判定这个神婆是骗子,就是不管哪个世界都很常见的神棍骗子。家里供着乱七八糟的神像,等到有人来上香的时候,就表演一段跳大神,用演技来赚钱。客人一般都不会吝啬,捐点香火钱,再买点纸钱或者开过光的法器,那么生意就成了。
一般人肯定会说叶北这种判断太过武断了,他都没有试过怎么就知道这个龙婆是骗子?当然是因为气功师的身份,在这里叶北并没有察觉一丝一毫的特殊气味,就是很普通的香的味道,而且他在地球的时候真的不止一次和神婆打交道,因为他的亲戚都很迷信,孩子高考要去找神婆问卦,事业不顺要求神问仙,而他们找的神婆就是这种生活在人群中的自称能请神的神棍。
如果只是看外表,他们完全和普通人一样,就是普通的大妈、大叔,但他们隐藏在农村和城市里,经常会有人求上门来。
他们家里供着神像,点着蜡烛,供着香火,香炉里总是满满当当。不过这些神棍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神像都不是供在大厅或者光明正大的地方,全是阁楼、楼梯间、或者是后屋,都是一些不会影响生活的零碎空间,这些空间狭小阴暗,却是她们的工作场所。
如果他们真的相信神灵,那么把神像安顿在这些犄角旮旯,难道不怕神灵动怒么?他们自己住在向南采光好,空气好,空间大的房间,却把神像供在角落,哪有这种情况的?
可事实上,叶北接触的神棍都是这样,只给神像住小地方,自己住大地方,完全没体现对神的尊重。
眼前这位神婆也是一样的道理,虽然她家的神像很多,可以说是放满了空屋,但她住的屋子还是整个院子里最宽敞的,所以叶北更加确定龙婆也是个骗子。
但叶北也不说什么,毕竟神棍也是市场催生出来的,就好像叶北那些非常封建迷信的亲戚就经常光顾神棍的生意,虽然亲戚生病的时候也会去找医生,但有一些说不明的事情的时候他们需要心理安慰,而神棍就是扎根在基层的心理导师,借神灵之口说些安慰人的话,排解一下大家心中的苦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我把这些神请回来,就要照顾好,不然神灵会动怒的。”龙婆还很敬业,表示一定要安顿好神像之后,她才会北上享福。
小院的格局确实和张三家差不多,只是少了马厩,但多了很多神像,院子里还有一口水井,能在通海城能有私家水井的房子基本等于豪宅了,很多没有自来水也没有私家水井的人必须要去公共水井排队,或者是花钱从送水工那买水。
价格也不贵,老太提出一年一百两的房租。
“在这地段,这样的小院出租至少一年一百五十两,少了这个价格,根本租不到。小朝奉,你也是自己人,你应该知道的。”
张三点头:“确实如此。”不过他心里却想要照顾好这满屋子的神像,哪这么容易啊,便宜五十两也是应该的,一年的香都不止五十呢。
叶北不言语,如果条件合适的话早租出去了,估计还是有人害怕着满院的神鬼,所以不敢住吧。虽然电气已经开始普及,但人们的思想还停留在封建迷信的时代,要和这满屋神像打交道还是有压力的。
叶北是无神论者,当然他不是不相信异世界有诡秘强大的生灵,或许这些生灵也自称为神。叶北只是不相信会有一种力量永远凌驾在人类之上,操控着所有人的命运,神可以是强大的生命体,但不会是不能反抗的存在。人的命运将由人自己掌握。
“我家里人多,除了常住的三人每人需要一个房间之外,偶尔还会有朋友过来住,至少需要五间房,现在小院里就两间住人的房间,其余的都供奉神像了,这样的院子我们也住不下。”如果不清掉神像,这小院根本不能住人。
但龙婆很坚定,所有的神像都不能移动,都要摆在原位供奉,所以最终双方并没有达成统一。
离开龙婆家之后,张三表示叶北还是太年轻了:“你完全可以先答应下来,等到她北上之后再把神像都搬走就行了,何必当面说出来呢?”张三认为叶北缺少生活的经验,这种事情完全可以阳奉阴违。
“何必欺骗她这么一个老太婆呢。”叶北也是在社会的大染缸里摸爬滚打过的,但基本的尊老爱幼的美德可没有丢过,不是不懂是不屑为之。
张三看叶北如此坚定,便说道:“这样的话,你们就先在我家安稳地住着,我再帮你打听打听,这寻房之事不用急于一时。”
叶北点头:“我确实是急躁了些。”一赚钱就想着造起来,确实心急了:“那就麻烦张大哥再帮我们关心一下。”
“好说,都是自己人。”这么多天下来,他们从朋友变成了自己人。
深夜,龙婆宅院,每个房间都点着昏黄的蜡烛。那位健壮的女佣正在挨个给神像上香,现在龙婆已经没有体力自己完成供奉了,所以这个工作都是由女佣代劳。
这里不单单有常见的佛像,财神,月老之类正常的神像,还有很多面目狰狞的凶神,在闪烁的烛光之下,那些或精致或简陋的雕像忽明忽暗,眼睛似乎在闪光。
女佣却不以为意,因为这样的工作她已经重复很多次,早已经习惯忽略这些现象,她只是机械地完成雇主的工作。
有这么多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