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欢嘴里的“我师傅”,指的肯定就是我的奶奶,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尽管她老人家从来没有亲自教授过我咒口,但这并不影响她是我师傅的这个事实。
因此秦欢的意思就是——我的奶奶害死了他的师傅。
我对这个说法简直是嗤之以鼻,“别,别来这套。我奶奶一直本本分分的跟着我爷爷在农村生活,她和你这种心狠手辣的人不一样,我不信她会杀人。”
秦欢倒是并不生气,他哼”了一声笑的有些玩味,“怪我,我说的不够准确。是这样的哈,我师傅是同时死在好几个人手里的,其中有一个是你奶奶。这么说就没问题了。”
“什么意思?你说我奶奶联合了好几个人把你师傅杀了?”
秦欢一拍巴掌,“对喽师弟,还是你说的好,“联合”这个词用得太准了。我告诉你吧,当年杀了我师傅,也就是我爷爷的人,总共有五个,你猜猜看是哪五个。”
这个暗示已经明显到不能再明显了,秦欢的爷爷是傀手第一代传,而当年祖师爷授术的时候恰恰把本事分成了六门邪道,那么这五个“杀手”这么想也应该是那另外五门才最合理。
见我陷入沉思,秦欢踢了一脚湖水,溅了我一脸,“师弟你猜对了,当年那五个凶手就是除傀手之外的另外五门邪道的人,不管你信不信,事情就是这样。”
“怎么?说的跟你在场一样。”我顶了一句。
秦欢突然怒目,“对!我他妈确实在场!我当时就坐在我爷爷的尸体边上!”
那张原本只是阴寒的脸,忽然变得有些吓人,我看着秦欢眼睛里衔着的眼泪,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沉默,还是继续和他据理力争下去,哪怕我根本就没什么“理”。
因为我对这回事,一无所知。
“所以啊师弟。”秦欢轻盈的一跃,落在小船上和我站了个面对面,“据说凤椎有涅槃复生的能力,我这趟的目的也就是试一试,看能不能把我爷爷给救活。”
秦欢的眼神里满是渴求,甚至还流转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绝望。
我叹了口气,无力的坐在了船舷上,“虽然我不相信我奶奶他们杀了你的师傅,但是从客观上来讲,我也不能否认它可能真的发生过。但是我真的需要软金椎,如果你也需要,那么这件事我们永远也说不拢。”
“我不需要。”秦欢假模假样的抹了一下眼泪。
“我真的不要软金椎,我只要摸一下就可以了。如果软金椎真的像传说中的那样神奇,有涅槃复生之效,那我只要触碰到它之后,再施展傀手之术就可以了。”
秦欢说的非常的诚恳,我也渐渐相信了当初他想杀我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替爷爷报仇。
“那好吧,希望你没有骗我。但是你得告诉我你为什么需要我帮忙,说实话你随便花点钱请个打手来说不定都比我要有用的多。”
秦欢神秘的摇了摇头,“那你就小看六门邪道了,咱们每一门都拥有着它的独特之处。”
后面的话秦欢似乎不打算说,不过我也不在乎,因为我现在只想去救阿锦和缸子,之前只不过是因为秦欢的牵制我才抽不出手去帮他们的。
“好的那就说定了吧,多的事儿别说了,我得去救我的朋友,来不来随便你吧。”
秦欢狠狠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来,为什么不来!再说了,黑弓启目岂是那几个烂番薯臭鸟蛋能够对付的。”
我一把掸开秦欢的手,“别这么说我朋友。”
就这么几分钟,我和这个曾经试图杀死我的男人居然达成了共识。
在我坚决的抵制之下,秦欢最终还是放弃了用陈东汉的尸体推船的打算,我们把他的尸体安放在龙桥上之后,便往之前缸子和阿锦落水的地方划去。
秦欢让我坐在船尾,自己在前面划着船,这也正合我意,如果他让我划船,说实话我现在还是挺担心他会从后面直接把我脖子给抹了的。
“对了,你有没有见过赊命家的。”我问道。
秦欢抬起头,“见过,是个挺不错的孩子,就是快死了。”
“我刚刚见到她了,她也想要软金椎。”
秦欢回头看了我一眼,我从没见过如此具有“说服力”的眼神,“所以我们千万千万不能被她给抢走。”
我点了点头,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可她只是想活而已。”
“那到底是你家人的性命重要还是那个和你只有一面之缘的小丫头性命重要呢?不用我多说,你自己心里面就有答案。”
人到了这个时候总是自私的,就像我当初答应陪秦淮去找葬蛊堂一样。
我就是这种性格,如果我认为你是我的朋友,那么我可以把自己的一切都放在第二位,但是如果某天这个天平的一端放着我的家人,那一切都不一样了。
“你说的对,虽然都是六门邪道的,但是我根本就不认识她。”
秦欢直起身子揉了揉腰,“这就对了,总会有人要死的。我们就只要保证死的那个人离自己的生活越远越好,至于他是谁他有没有家人,那跟我们无关。”
秦欢的话很直,也很现实,但事实就是这样。
几分钟后,秦欢把木板横在了船头,“之前你大概就是在这个位置,他们叫什么名字,我帮你喊喊吧。”
比起我被陈东汉的尸体拉走的时候,现在这里安静的简直可怕,前方不远处除了那些幽白的灯光以外,依旧是一片漆黑,就好像什么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