缸子冲我哈哈一乐,“可以啊!你哪儿又冒出来个师妹?”
我也纳了闷儿了,要说师妹不就严飞堂一个嘛,而且对面那女人的声音要比严飞堂温柔甜美的多,除非严飞堂二次发育又来了一回变声期,否则绝不的能是她。
可我转念一想……难道这女人…
是赊命家的…?
我咳了两声清了清喉咙,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摆出了一副莫名其妙的师兄威严出来,“你是赊命家的?”
“师兄敏锐,小妹是赊命家第二代传,观天。”
这名字霸气,倒是迎合了赊刀人“小来咒人,大来咒国”的名号。
这会儿难得的平静,我们也都没心没肺的忘了几分钟前的惨烈,一个个抽烟的抽烟洗脸的洗脸聊天的聊天,像极了一支来玩竹筏漂流的旅游团。
“师兄为什么来这里?”
远远地我就看见观天跪坐在船上,两只手放进水里开始划拉,应该是打算跟我们会和。
“我来找软金椎的。”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见观天是六门邪道的人,我一点顾忌都没有,直接就把我们此行的目的告诉了她。
划着水的观天跪直了身子,呼了一口气,“原来如此,看来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呢。”
“你找软金椎干嘛?”我问道。
观天又俯下去开始划水,气喘吁吁有些费力的说道:“救人,救我自己。不过我们好像是扑了个空,据我调查软金椎应该不在这个地方。”
就这么聊着,观天也终于划到我们不用再扯着嗓子交流的地步了,她身娇体柔划得很慢,我和缸子实在看不下去就打算往前迎着她划一段。
娇弱的观天叉着腰跪直身子,看来是累的不行。
就在我低头用木板划水的时候,缸子大喊一声:“小心!”,随后我就听“邦!”的一声,抬头看去,缸子手里的木板上居然插着一把漆黑色的剪刀。
全程我恰好错过了,就疑惑的看向缸子,后者两只眯缝眼正恶狠狠的盯着不远处的观天。
我顺着缸子的视线看过去,只见纤瘦的观天长**荡,她右手在前依旧保持着投掷的动作,不用想也知道,木板上这把剪刀应该是她丢过来的。
“观天,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杀我兄弟?”我把木板横在了胸口。
没想到观天却一脸很遗憾的表情,声音却依旧是那般甜美,“师兄你误会了,我不是想杀你兄弟。”
话说完,缸子接道:“对…她是想杀这个老头儿…”
老头儿?
扭头看去,只见坐在缸子身后的陈东汉已经是满头的大汗,那张布满沟壑的老脸上挂着我从没见过的震惊和恐惧,两只早已浑浊的双眼,似乎看着观天也不是,挪开也不是。
“陈老师你怎么了…”
陈东汉先是微微地摇了摇头,随后越摇越用力,越摇越夸张,就在我以为他是不是犯了癫痫的时候,缸子伸手用力按住了他的肩膀,坚定看了他一眼。
陈东汉闭上眼睛,仰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个女孩儿…我见过…”
对面的观天“嘻嘻嘻”的笑了起来,那张幼童一般的小脸无比的甜美可爱,“那爷爷你得说说,你怎么会见过我呢,我可是第一次见到你哦。”
缸子一直在戒备的她,我便一步跨上了他们的船,蹲在了陈东汉的身边,“陈老师你跟我说说吧,你在哪里见过她的,没事的,我兄弟可以保护你。”
陈东汉自始至终没有睁开眼睛,他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竟带着淡淡的哭腔说道:“十几年前,我去甘肃参加学习的时候偶遇了一场泥石流,那次灾难的规模并不算大,但还是带走了一些人命。”
“你在灾区见过她?”我不禁问道。
陈东汉点了点头,“对…”
“她家被泥石流冲毁了?”
陈东汉猛的睁开眼睛,死死地盯着观天,而后者,依旧在甜美的笑着。
“对…但是我看到的…是她的尸体…”
尸体…?!
什么意思…陈东汉当年见过观天的尸体…?
按照字面意思理解就是这样,但是这也太匪夷所思了,我第一感觉是陈东汉年纪大记忆力衰退记错了,怎么可能有死人复生这回事儿啊!
可观天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冒了一脊梁的冷汗,“是哦,我还记得,你看着我的尸体差点哭出来了呢。”
缸子拧着眉头看向我,我和他的想法一样,这应该不是两个人合起伙来演的一场戏,这也太无聊了吧,可是一个人说了,另一个人居然承认了,这就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之外。
“你别开玩笑…”我看向观天,话语里早已没了之前的气势。
观天却天真的摇了摇头,“那你问问他吧,当年是不是穿着一件深蓝色的棉袄。”
话音落地,陈东汉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再问问他,他那副眼镜是怎么裂开的。是因为帮着村民挖我尸体的时候,不小心磕坏的吗?”观天说完哈哈一笑,却把陈东汉笑的颤抖着瘫倒在了船上。
我回头怒视着观天,恶狠狠的问道:“你到底什么来路?”
“哎呀师兄,你这么凶干嘛啊!”
另一艘船上的阿锦骂了一句“妖精”,随后竟踩着船头一跨四五米远直接就落在了观天的船上!
观天从后腰抽出一把黑色的剪刀迎面就刺,阿锦眼睛都没眨,反手一把就钳住了她的手腕,稍稍一较劲,观天一声惨叫浑身一软就栽倒在了船上。